第2章 解围（1/2）

林婕妤忽然把话题引向卿疏桐，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温和笑意：

“说起来，卿小姐也该到及笄之年了？”

卿疏桐不明所以，但还是起身福了福：“是。”

林婕妤看得又是一笑，转身对着身边几个坐得近的嫔妃，摇摇头，无可奈何：“瞧瞧这卿小姐，怎么总是这样礼数周全的，倒显得生分了。”

卿疏桐略一挑眉。

她一个高门贵女，若要说不生分，那也是与姐姐不生分，跟他们这些嫔妃有什么干系？

这林婕妤倒是把话说得牵强了。

卿凤梧眼神早已冰冷，语气淡淡的：“礼数不可废。”

林婕妤有些尴尬，忙赔笑两声：“是，娘娘说得是，倒是妾不曾思虑周全。”顿了顿，她又不死心地继续开口，“卿小姐真是越来越美若天仙了。”

卿疏桐听得一乐。

这一个两个的，从前也不见多客套两句，她也不是一夜惊变后现下才生得这幅好皮囊，怎么都赶上今儿夸她漂亮了？

“正是呢。”乔贵妃不知何故也在一边逢迎，让卿疏桐觉得受宠若惊。

她含笑看向卿疏桐，又顾影自怜地哀叹一声：“瞧这卿小姐，鲜花一样的，倒让本宫觉着岁月匆匆不饶人了。”

一副忧伤的模样。

卿疏桐连忙起身，莞尔回应：

“娘娘风华正茂，怎这样妄自菲薄。臣女不过蒲柳之姿，不敢与在座各位小主娘娘相较。”

卿疏桐原以为这样便能逃过一劫，不曾想，晴妃也在一边附和：

“卿小姐这是哪儿的话，你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在京中也是有名气的。”顿了顿，她意有所指地看向祁玄，“就算放在嫔妾们当中，怕也只有皇后娘娘能与你一较高下了。”

卿疏桐算是听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难怪祁玄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也怪不得这些嫔妃非要把自己和他们扯上关系，不过是假借比美之名，想法子让她进宫罢了。

这是做什么，一个姐姐不够，还要连她一起？

皇帝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偏偏此刻，姐姐还不好出言相助，触怒皇帝是一方面，若是让皇帝觉着他们两姐妹同仇敌忾，非抓着将军府那些权势不放，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卿疏桐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蛾眉，眼睛危险地眨了眨。

祁玄该不会真看上她，想要齐人之福吧？

卿疏桐正想静观其变，萧朔嘉却已然轻佻出声：

“美人如斯，确实不可轻负。”

他因身份高贵，坐在嫔妃和皇子下首近前的位置，想是前边动静太大，他已经尽收眼底。

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确实合了他吊儿郎当的性子，也阻了其他妃嫔接下来的许多话。

更让卿疏桐松了一口气，得以在卿凤梧的示意下慢慢落座。

萧朔嘉毕竟是外男，嫔妃们自然避之不及，不会与他过多攀谈。

卿疏桐却觉得颇有意思。

这朔王爷，究竟是无意为之，还是有意救她？

若真是救她，又出于什么目的？

卿疏桐顺着下首看去，就见萧朔嘉与她对视一眼，眸中却没什么情绪。

也不再多看她一眼。

真让人捉摸不透。

酒过三巡，卿凤梧举杯祝祷，卿疏桐自然也跟着众人站起来，一同祝贺，齐呼万岁。

新年已至，该有的礼节都结束后，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卿凤梧作为皇后自然是不能走的，因此卿疏桐即便有话要说，也只能作罢，先行离席。

越在宫中走，她便越心中有气。

做这个劳什子的皇后当真无趣，旁的嫔妃都可寻个由头出去透气，偏就她的姐姐只能坐在那上头当个花瓶，还要时时举止得体，礼数周全，稍有半分不慎，都要被人编排。

要她说，这全天下最不自在的，就是皇后了。

加诸于女子身上的枷锁本就厚重，她的姐姐又是天下女子的垂范，行为举止皆是表率，更得小心谨慎，步步深思。

凭什么皇帝做什么都无人约束，她的姐姐就得时时如履薄冰。

卿疏桐正想着，眼前却忽然有个熟悉的人影。

是萧朔嘉。

卿疏桐不愿与任何男子有不必要的瓜葛，本想直接转身躲进一旁的假山里，想到他宴会上不寻常的举止，却又偏过身子，直直迎了上去。

这一切，被萧朔嘉尽收眼底，却只是视若无睹，并未多说什么。

“见过朔王爷。”卿疏桐福一福身。

“卿小姐。”萧朔嘉回礼，微微扯起一点笑容，“真巧，是本王与小姐有缘。”

还真是……轻佻得一如既往。

卿疏桐却不敢小看他，只是细细打量，想把他的每一分情绪都尽收眼底。

她面带感激之色：“方才宴会上，多谢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