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治疗（1/2）

宋临窗垂眸看着程著雨憔悴的面容，应当是难受极了，抿着的唇毫无血色，眼角甚至沁出一点点泪珠，可是半分呻吟也不吐露。

宋临窗想起昨晚将程著雨弄上船后，他已经失去了意识，看不清伤口，只能简单地为他止血，可是他在听到雷声时，便一哆嗦，忍不住缩成一团，自己怕他再次扯到伤口，便将他禁锢在怀中，在甲板上看他丝毫不畏惧的模样，还以为不怕打雷了，原来，还是会怕的。

程著雨再次失去了意识，右手滑落在木板上，摊开的手心上，是昨晚被划伤的那道长长的伤口，刚刚包扎好就握枪，伤口早就再次出血，然后在水里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现在伤口外翻，泛白的皮肉清晰可见。

宋临窗叹了口气，说了声“真是自己的身体，半点也不在乎，痛死活该。”

可他眼里这次却溢满了心疼，悄悄地捡起程著雨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随后便看到的不远处驶来的渔船。

原来经过一晚上的漂流，虽然不知道方向，但幸运的是，他们竟离北城很近了，就是这次运送货物要到达的地方，早晨风浪平息，渔船便又出海了，就遇上了宋临窗二人。

打渔人听到呼喊声，划着渔船逐渐靠近，看到宋临窗和程著雨，一个伤得厉害，另一个着急忙慌，看样子是昨晚风暴的遇害人。

刚见面就听到宋临窗的自述，

“兄弟，我叫宋临窗，这是我弟弟宋二喜，我们乘坐的轮船不幸遇难了，现在他危在旦夕，可否行行好，带我们去医馆疗伤？”

“我叫赵午，那赶快跟我走吧。”

赵午看这两人，模样都是极好的，应当不是骗人，于是用绳索套住他们的船，带着他们匆忙赶回去。

这是个小渔村，距离真正的北城还有个四五十里，赵午带着他们先回到自己家躺下，然后让家里人去请来大夫，但是赵午犹豫片刻，

“我们这村子小，总共不过两个大夫，不知道他们今日有无出诊。”

“好的，赵大哥，其实我也是个大夫，但现在手边没药材，可否先给我一柄小刀，以及蜡烛和棉布。”

赵午相信现在宋临窗也不会信口开河，所以很快给他找来了。

宋临窗将程著雨翻过来，这里肯定没有医院，最多是医馆，但是一般上也不会治枪伤，所以他只能自己动手，否则伤口恶化下去，药石无医。

他小心的撕开衬衣，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扯到伤口，伤口不大，就一个血洞，但看着还是十分恐怖，他拿起小刀，消毒后便开始取子弹。

刀片划破皮肉，鲜血直流，程著雨疼得浑身颤抖，攥紧着拳头，已经失去手心的知觉，等到子弹取出来后，程著雨全是湿透，像是又被水洗了一遍，不过宋临窗同样是满头大汗，这里的条件是在太差，他不能有丝毫的分心。

为程著雨包扎好伤口时，赵午请来的大夫也到了，那大夫是个头发花白，蓄着长胡子的老头，提着药箱，脚步一轻一重地掀开帘子进来，就看到宋临窗满手血，立刻指着他喊，

“杀人啦……”

赵午听见那人的叫声，连忙进来解释，

“不是的，陈伯，这是宋临窗，那是他的弟弟，他也是个大夫。”

“陈伯，拜托你了。”宋临窗难得服软，看起来落寞无助。

被叫做“陈伯”的人，鼻子冷哼一声，“什么半吊子大夫，不会治就让开。”

宋临窗此刻没法反驳，毕竟现在他身无分文，于是站到一旁，静静地等着陈伯诊断，看过伤口后，他大声痛骂，

“你是怎么照顾他的，浑身是伤，还中弹了……”

赵午凑到宋临窗旁边，小声地对他说：“宋先生，你别担心，陈伯他就是脾气暴躁一点。”

宋临窗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陈伯打开药箱，拿出几枚救急的药丸，让宋临窗立刻帮忙服下，然后写下药方让宋临窗去抓药。

宋临窗细细看看药方一遍后，先是止血的药材，随后是温和调理性的，确实是对现在的程著雨有很大用处，不过这其中有几份药材，和之前程著雨一直调理用的药性相冲突，所以宋临窗点明，向陈伯要了笔，划掉几个药材，在旁边写上自己认为的。

陈伯听他说完，接过他改的药方，然后又瞄了一眼宋临窗的模样，虽然他写的确实更好，但是陈伯还是撇着嘴，哼哼两声走人并没有表示反对。

随后，宋临窗跟着陈伯回到医馆，赊账抓来了药，不用想又是一顿臭骂，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结果身上半分钱也没有，你要怎么好好照顾病人？”

被口水喷了满脸的宋临窗回来时，赵午拿来干净的衣裳，让他们先换洗一番，还主动帮忙煎好药，宋临窗表示万分感谢。

不过给昏迷的程著雨换身衣服，基本不太可能，宋临窗只能端来热水，给他全身擦拭一遍，依照程著雨那个洁癖性格，肯定受不了自己脏兮兮的模样。

但其实他的脸上很干净，根本看不来刚经历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