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准备出门（1/2）

两碗面条顺利上桌，灶台的火光熄灭后，只剩下墙面挂着的那一盏煤油灯，照亮着他们的饭桌。

开动的时候，俩人没有说话，各自解决各自的夜宵。

四周太安静了，时间就像是静止了，程著雨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就过来了。

现在只看得到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白糖带来的甜味，没有和肉酱冲突，反而中和了腌制的咸味，很是美妙。

面条口感劲道，意外的很好吃，所以不知不觉就见了碗底。

回去的时候，程著雨和宋临窗静默地并排走着，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没人可以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债主和讨债人，还是一时兴起的盟友？

或许是这面条着实抚慰人心，又或者是宋临窗没犯贱，程著雨有种自己可以再任性一点的错觉。

但这种想法太危险了，像迷人却带着毒性的曼陀罗花，碰不得，一碰就是万枯骨。

敛下心神，程著雨不再胡思乱想，不管今晚宋临窗是出于何种目的，帮助了自己，还为自己煮了夜宵，都不能改变现在他是自己需要提防的人，这个事实。

如果他真的，没有问题，再相信他也不迟。

他们的影子，被皎皎月光拉得老长，衣摆则偶尔相撞，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一拳距离的，但影子却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最后，程著雨和宋临窗分别走向各自的房间，轻微的脚步声，踩踏在木质地板上，他们也都觉得互道晚安过于亲昵，于是不说一句，进入房间。

宋临窗脸皮厚惯了，没想到这天晚上竟也有点手足无措，然后挠挠头，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吃饱饭的程著雨，睡得很香。

被遗忘的，冷掉的中药还放在书房，没有一个人想起它。

中药：就挺无语的。

第二天，早晨。

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一老一小推着板车，轱辘轱辘向前走，板车上面装着四五个大竹篓，里面全是当季新鲜的蔬菜，用布盖着，受不得半点灰尘。

他们是菜农，有时来的人是猎户，专门给各个有钱人家和饭馆送蔬菜或者野味。

一来二往，算是老主顾，雇主对他们也比较放心。

停靠下板车，老农上前敲了敲程家后门，静等一会儿，就有人拔下门栓，打开木门。

厨房的小厮熟稔地同他们打招呼，上前一起帮忙将蔬菜运下来。

“阿伯，今天来的挺早啊。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野味？”

“哎哎，我的孙子昨儿上山打了只野鸡，就想着赶紧给程家送来了。”老农连忙应声回复，笑得很真诚，皱纹舒展。

“那敢情好啊，我们少爷刚生病，正缺东西补补身子。”

“好好，阿虎，把鸡给少爷家送去。”

那名被叫做“虎子”的男人，身材高大，皮肤有些黝黑，，刚才看到他一直在默默地搬竹篓，天色未亮，小厮也看不大清人脸。

等他提着鸡翅膀，走近时，小厮才反应过来和他一起走进去。

“是放在这里吗？”他指了指那个笼子。

“对对。”小厮将菜篓子放下，转身回应道。

那边老农费力将地上的的菜篓子抱起，走到门边，抬脚想要跨进来，但是重心不稳，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小厮赶紧转身跑过去扶住他。

虎子把鸡放进笼子后，蹲着顺势摸到厨房的大门底部，将那张小纸条飞快地抽走，站起来塞进口袋。

随后也跑过去帮忙，直到将最后一篓搬进厨房，虎子才擦擦汗，小厮面向老农说，

“你的孙子能干，真不错。”

“是啊是啊。”

重新盖上长布，老农和虎子抬起板车朝下一户人家走去。

走了出几十米，已经看不见程家了，虎子才开口对老农说，

“多谢相助，真的麻烦了。”

“哪里话，宋大夫是个好人，我的风湿病因为他减轻了不少，他还没收钱，能回报他，我这一辈子也不算白过。”

“老人家您说笑了，我先帮你把菜送完再走。”虎子依旧推着板车，十分轻松地往前走。

“好好。”

等到虎子回到巷子里，搓了搓手，才紧张地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着，“安好。按计划进行。”

他才松了口气，即使知道宋临窗不会干出格的事，但是传闻中程著雨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他还是不放心。

之所以今天来拿纸条，是昨天宋临窗在大门前的那个花坛除草干活时“不小心”路过大门口，对隔了一条街道的黄包车夫——虎子，微微暗示了一下。

虎子不动声色，待他的身影消失后，立刻就去找了一直给程家送新鲜蔬菜的老农，表明来意，也获得了他的帮助。

没多久，这个消息也传到了云遮和秋诲那里。

吃完早餐，程著雨正坐在客厅里看早报，林疏进来说，

“少爷，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