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红烛 （上）（1/2）

天阴得让人看不出是正午，一骑白马出现在蕴黛山庄的门前。圆圆在客厅里遇到了那个走进来的白衣侠士。

“庄主！”，她失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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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在自己的房间里见了他。

“你该在幽灵宫成亲才对。”她皱眉。

“我离开边城后，根本没去幽灵宫，散布消息。我已修书武林同道，讲清此事。”他朗朗地说。

“那又怎样？你来干什么？幽冥城的作为不关我的事。”她撇清。

“我知道。”他看着她说。

“那你是来给我贺礼的？”她奇怪消息竟传的这样快。

“不是，进门才知道你的亲事。七七，别作傻事，萧慕云不好，你不能嫁他。”他说得诚恳。

“这与你何干？事到如今，你还有空来管我？为什么我只能嫁给你认为好的人？那谁能嫁？”。

沈浪沉默，沉默，空气里有奇怪的尴尬。

过了许久， 他忽然抬头，眼里有绝决的光芒：

“七七，你不能嫁给我认为不好的人，也不能嫁给我认为好的人，因为你早已嫁给我了，不是吗？”

她惊奇地看着他，眼里忽地闪出神采，却又低头。“呵，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他的眼里，是她熟悉的温柔和明朗。

“妻子？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她平静地看着他，淡淡说出。

“我曾经希望我没有爱过你，七七，现在谁也骗不了我自己。”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那你早已变了心，爱上别的女人。”她又轻轻吐出这一句。

“我没有！直到你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没有。我再也没有像爱你一样爱过别人，你一直都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放过我。

我什么都试过了，可是不能忘记你。你死了，我的爱也死了，我不能爱别人了，再不能那么纯粹的爱别人了。

你懂了吗，七七？”他的眼里竟有哀伤。

“放过你？你想我死，想我放过你，对不对？你害怕我，你想摆脱我，，”她忽然愤怒，“如今我要嫁别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声音越发温柔，“七七，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一直都爱你，一直一直都爱着你。

我想给你幸福，可是我害怕你会毁了我，所以我只敢远远看着你，拼命想让别人给你幸福。

直到你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想要自己给你幸福的，否则我自己不会幸福——对不起，

我再不能望着你，我要你呆在我的身边。”

他走过来，轻轻从背后环住她。

她低着头，没有动作，许久之后，他感到她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

“沈大哥，对不起。我早就想说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我不想毁了你，我从来不想用我的爱毁了你。

可是当初，当初，我只能恨你。若是不能爱你恨你，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我只好爱你恨你 —— 我不能爱你的时候，

只好恨你了。

沈大哥，重生了以后，我真的不想再打搅你。

我想偷偷活着，可是他们要我作三件事，要我去用含章刀杀人，要我去偷幽凤浴火，要我去给你喝血眸。

我想活着，我要活着，我怕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要那种感觉，很黑很冷，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给你喝血眸之前，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一切，可以舍得你死。可是当你昏死过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还是爱你。

沈大哥，活过来的时候，我发誓，我发誓只在乎我的心，不再在乎别人。可是，没有你，我的心是空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沈大哥，捡回命以后，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你，可是我不行，我不争气。

我还是想要你活着，就算我死了，也要你活着，活得好好的。哪怕你属于别的女人，哪怕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哪怕我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可我要你活着，活得好好的。”

“七七，不要再说了。你没有毁了我。为你作的一切，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只后悔做得不够多。”他轻声说，搂得她更紧。

她的哭泣平静下来，安然伏在他的怀里。

他们就静静抱着，任时间慢慢流淌，幸福一点一点溢出来，包裹住他们。

许久，她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丝不安，“那，白飞飞呢？”

“世事难以万全”，他咬了咬牙，“我也喜欢她。可是，在你死的那刻，我终于明白，她在我心里始终不能和你相比。

在你死的那刻，我才知道，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人可以和你相比。七七，这一次是真的，我再也不会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