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城2（1/2）

小黑的墓地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种了许多樟树还有松柏，那前面是个烈士公园。

奶奶的菜地也在小黑的墓地旁，绿油油的蔬菜被早上的雨浇满了水，两人站在那个小小的坟地前，上面没有什么草，打理的很好。

罗曼将在路上随手摘的一朵花插上去，陡然想起一件事“它真的和我不亲，开始总到你家那堆废墟里去。”

“恐怕也不是想我，是孙渡。”高溪也蹲下来，将已经枯黄的狗尾巴草插在她的花旁“那时候孙渡要走的时候，它一直扒拉着衣服，好像在哭。”

再多的话也没有用了，小小的尸体已经腐烂在了土地下，罗曼明白身边这个人也从未真正的心疼它，因为那些望眼欲穿的等待，根本就没有任何结果。

他们顺着小路一直往上走，是一段还没修好的荒坡，也许是政府都没想到要把这地方做什么，任由野草疯狂的蔓延生长。

从高处可以看见他们旧时的学校，此刻是八九月份，里面的铃声依旧准时的打响，从那座满是红墙黑瓦的建筑物里走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机会回去。

也许是秋日的肃杀为她增添了几分感伤，两人很少说话，绕过一段不算远的路程，总算来到一个小小的亭子外，环靠着山间，外面规划好了各种花园摆设。

“这里都没人打理。”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昔年他们在这座小亭子下短暂的重逢，消解了心里的坚冰。此刻已经过去了十年，再来看时却已经呈现出寥落的迹象，缺乏人的打理和爱护，破败的颓势渐渐显露出来。

这里曾经也算是个小公园，春城现在要发展西边，便把东边搁置了，曾经摇着扇子的老人依旧在，却也不肯走进这满是蝉声的公园内，生了荒草，害怕有蛇。

他们并肩，再走了一段时候，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蒙蒙的雨丝，微凉的风吹过来，竟然有些冷。

在看着他们放学的路上，罗曼也买了一支棒冰，剥开纸张咬了一口。

高溪将伞撑开，举在两人头顶，随着城市内逐渐打开的灯光，不如说是罗曼陪同他，离去的太久太久，一切都好像陌生又熟悉。

天空开始渐渐消沉下去，路上各色灯光都打开，车流好像又堵住了，司机烦躁的按着喇叭。

他们拐入一条巷口，这里清静了很多，墙外的一棵大梧桐树沙沙作响，不停的在落枯黄的叶子。在它的对面，连续不断的居民楼显现出一段突兀的缺口。

那些废砖还有土渣已经被清走了，此刻只有一块水泥坪，荒草在角落里生长，罗曼偏过头，看见他正盯着那块空地，眼睛眨了几下。

“那时候小黑很喜欢过来。”她接过伞，微微往后仰，便将全貌都露出来“特别喜欢在这上面嗅，然后趴在上面睡觉。”后来奶奶将它锁在院子里好久，才没有了这个习惯。

高溪笑了下，往前走了两步，轻轻的作了个推门的动作，回头笑道“进来，教我做题目。”

天空的雨好像小了些，她干脆收了伞，跟在高溪的脚步后，假装这里还是之前那座小院。

“幸好我爷爷家那边还有点实力，要不然也差点被推平了。”这话说的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罗曼指着那边的角落“那里以前是株枇杷树吧，我在梦里也蹲在那围墙上扯它叶子。”

谁知命运无常，直接带根被挖起来扔在远处的垃圾堆里。

高溪似乎若有所思，久远的记忆在敲门，他好像又回到生病时的房间里，混乱无序的梦此刻清晰的将一幅画面送过来，时隔十年，就像一幅已经变黄的油画。

他的确在梦中见过罗曼，那时的女孩儿无聊的摇晃的双腿坐在围墙之上，看着碧蓝的天空，抬手遮住眼前的日光。

到底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难道那人生他的确也经历过一遍，只是罗曼穿越了时空，来到这里，来到十年前的院子里来拯救他？

高溪看着那温润的眉眼，汹涌的爱意早在十年前的这座小院里便已经生根发芽，早在十年前院门被敲响，打开时正是罗曼喊他“上学去。”

“我记得你院里的小路旁都种了些花，很漂亮。”罗曼指着中间，在回忆过去“说实话你家与其他人都格格不入，特别好看。”

“还是挺冰冷的。”高溪将她搂过来，“以前我还不上晚自习的时候，晚上经常坐在阳台上看着你过去。”

女孩走的很是平稳，至少在姿势上就不像那些朋友们吊儿郎当，一看就是个好学生。

“如果那时候跟我讲，你会和我在一起，我绝对要冲出去打架。”他眯了眯眼睛，看着青黑的天空“那时特别骄傲，以为全世界都围着我转。”

他们从平地里走出来，重新踏上那条小巷，伞重新撑起来，将外面飘飞的雨丝挡住。

“其实你送我的那个银镯子，一直没有丢，在梳妆台里。”

她看见高溪腕上的这个银镯，突然想起来那个送自己的“本来是要告诉你的，但是一直忘了。”

“那我回去帮你戴上，戴不进了的话就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