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1/2）

高溪走了之后，好像一切都没发生变化，生活还是在照常进行。罗曼只是在外面买菜时，愣了下，选了两瓶果酒进入筐子里。

在他走后的半年之后，小楼被推倒了。罗曼站在远处看着挖掘机施工，曾经干净整洁他的家，变成了一堆瓦砾。

曾经在她坐在梦境的墙头上，脚踢着枇杷树的叶子。被砍成两半的树扔在远处的垃圾堆里，惨兮兮的。她牵着小狗绕过一个弯，摘下一片嫩叶回家。

就算是，终于到了头。

在那场争斗之中，高溪落了下风吗？聊天软件上再也没有半点消息，灰色的头像好像不会再亮起来，她期盼着亮起来。

直到一切成为习惯，她已经从高中毕业，再到想去的大学。罗曼已经换了手机号，那个聊天软件开始被其他的取代，同学录成为时代的缩影和回忆。她背着包再路过那条必经过的小桥。

月色涌动在河水之上，安宁又静谧。罗曼想起曾经她曾和那个男孩共撑一把伞，在绵绵细雨中步伐一致，走向熟悉的家中。

她在大学毕业时回来了一次，好像久违的卸下了身上的枷锁，能够到处去转一转，走曾经走过的路。她去了当初的植物园，三四月份的郁金香开得很好，在她看来，比大学时的大城市要好看的多。

那张照片可还在么，那张沾着露水的照片。她举起手机，尽兴的拍了个够。

又过三四年。

孙老太最近很高兴，孙女居然带了男朋友回来吃年夜饭，是个年轻内敛的小伙子，人长得蛮清秀。

两方已经互相见了家人，在商量订婚的事宜，男孩笑起来，“只要你喜欢，无论咱们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

她喜欢这份尊重，戚开朗不似其他男人一样有令她难以忍受的大男子主义，两个人是在旅游的时候认识的。

她相信宿命论，捡到了他身份证的钱包或许就是一种暗示，相处起来发现每一处都很符合自己的心意，在长达两年的关系之后，确实该要考虑结婚的事宜。

“奶奶，我尊重曼曼的意愿，先订婚，以后有时间了就组成家庭。”戚开朗在桌下握住她的手，颇有些羞涩，他几乎有些难以承受旁人的打量，可面前这位奶奶善意的目光，没有半分冒犯。

“能遇见曼曼，是我的幸运。”

厨房里罗曼正帮奶奶洗碗，哗哗的水声之间，她叹了口气“没和他们说呢，下次抽空过去就行了。”她大学都没有去父母的城市，也不知道对面是否松了口气，反正罗曼完全不管。

她有些敷衍，显然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孙老太也叹了口气，用抹布将碗擦干净“我看那孩子真的蛮好，曼曼，我不逼你，但还是要尽早定下来。”她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或许要离去时，格外想看见罗曼幸福。

如果能尽早抱上孙子，她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罗曼不知道奶奶在想什么，却也能隐隐感觉到，她总是不愿意承认，却又飞快将事情打算定下来，矛盾的心情带来的是痛苦，可是有些事情不能说破，带起的情绪根本就承受不住。

奶奶如果也离开，她在这世上就真的再没有羁绊了，茕茕孑立。

城市里工作节奏很快，她过完年就与戚开朗一起回去了，虽答应着会回来常看看奶奶，但两人都知道难。

他们驱车再次路过高溪家，瓦砾已经被清走，呈现出一块空地，旁边是连绵的房屋，唯独这之间有了一个缺口。

“我在读书时候很喜欢一个男生，他就住这里。”罗曼发动车辆，颇有些回忆的甘味，笑道“不过后来就没有联系了，”

戚开朗往外瞧了一眼，他第一次听罗曼提起还有这么个人“没关系，你以后有我了。”

两人的关系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戚开朗喜欢浪漫，总不时给她定一些小惊喜。就如今日下班后邀请她去餐厅吃饭。

餐厅很熟悉，他们来过很多次。罗曼不喜欢吃本地城市的口味，这间餐厅很符合她的喜好，清淡又丰富，戚开朗也总是在这里订位置。

两人来时正好是晚霞时分，踩着云彩入了这间玻璃门，里面穿梭的人并不算多，戚开朗帮她背着小包，拉开椅子唤她坐。

高溪不喜欢应酬，这些年来已经成为习惯。他拉拉袖口，西服就算再好穿，也不如寻常的休闲衣服，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他拉开车门，与身旁的男人走入餐厅，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回国，饭桌上谈生意，熟悉的一套。

精致的餐厅景象映入眼帘，他在心底里便感觉轻松了几分，看这景象，总归菜品也不会太差。

视线就像游鱼穿梭，却没有什么能抓住，他收回视线打算进去，心底里却被重重敲了下，看见不远处坐在角落的女人。

她穿着白色的罩衫，脚底的高跟鞋一下下轻碰着对面男人的腿。

昔年齐肩的短发已经变成长长的波浪，秀美的侧脸和眉弯处的一颗小痣，他记得，他曾经注视过太久太久。

高溪将手里的文件交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