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随风（1/2）

十月十号，是他的喜宴。

而十月九号，是回A市看小帆的日子。

范蓁蓁数着日子，在九号凌晨收拾好了行李，给林柔美留下了一张字条，在凌晨两点，打车去了机场。

林柔美每天早上准时七点半就醒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喊:“范蓁蓁起床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这时候范蓁蓁会揉着鸟窝头，吐槽林柔美:“你真的是比鸟都自律！”

只是今天，偌大的房间，完全没有声音。

“范蓁蓁？”林柔美推开房门，房间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了，桌面上给她留了一张字条。

“谢谢你，柔美，和你在一起的这个月，我过得还不错，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我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再见！”

范蓁蓁走了。

林柔美顿时清醒了，尖叫着跑回来自己房间拿起了手机。

范蓁蓁是上午九点下的飞机，她拦住一辆车，手里拿着一束花，对司机道:“麻烦去北陵园。”

司机瞪大了眼睛，一大早上的，就接了客从机场去北陵园，他为数不多的困意也被范蓁蓁驱散了。

北陵园坐落在一大片绿草地上，八九点的阳光洒落在绿草地上，似是太阳将揉碎了光丢在了缝隙里，最黑暗的地方，也被星星点点的亮光包围。

“小帆，我来看你了，你过得怎么样？”

范蓁蓁微微笑着，坐在了一旁，将手中的花摆摆正。

回答她的是风吹过草坪的声音，簌簌作响。

范蓁蓁的笑意更深了。

“小帆，明天你最爱的司凯哥就要结婚了，如果你还在的话，是会笑着祝福他还是哭着撒泼打滚不肯啊？”

想起在福利院的那些日子，小帆整日都在竞争着，竞争司凯陪他还是陪自己的时间多，竞争着两个人得到的爱是不是一样的分量。

范蓁蓁叹了一口气，可惜，司凯哥最终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他娶的是周明月。

“那个女人，你还没见过吧？我也没见过。”

范蓁蓁自言自语，好像真的在和小帆有一言没一语的闲聊。

“看完你，明天去看看他吧，然后……”

范蓁蓁的嗓子突然哽咽起来。被极力按压到心底的情绪小兽又开始呲牙舞爪起来。

“然后，我就不能每年都来看你啦……小帆。”

“这里，太让我难过了，我最爱的几个人，都留在了这里，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一下……你一定能原谅我的吧，小帆。”

说着说着，范蓁蓁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根红绳，这是她在C市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求来的。

“宝宝，以后你就代替妈妈陪陪小帆叔叔好不好，小帆叔叔他，小时候可调皮了，你跟着他，有的闹了……”

风揉碎了额前的碎发，也将思念带到了远方。

再见了，小帆，再见了，我的孩子。

范蓁蓁把草坪抠出一个洞来，将那根红绳埋了进去。

再见。

女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贺小帆的墓碑前停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目光在墓碑上停了停，最终落到了那束鲜花上。

白色的玫瑰，代表着纯真的爱意。

可惜了。

他屈身，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泥地里抠了抠，最终，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抖了抖绳子上的泥土，他将它放进了手帕里包好，带走了。

范蓁蓁在酒店里昏睡了一下午，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肚子咕咕作响。

电梯在一楼停下，虽然是半夜，但是酒店堂食服务还在，一楼大厅缓缓流动着悠扬的大提琴音乐，寥寥无几的人散落在位子上，欣赏着来自古典乐里寂静里的狂欢。

范蓁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份牛排。

“您的牛排。”服务生将白色的碟子端上桌。

范蓁蓁拿起刀叉，准备享受着独处时刻的静谧。这些天，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进餐，之前，都是林柔美嚷嚷着饿，对着她大快朵颐。

她失笑，竟不知不觉中，逐渐习惯了有人的陪伴。

“哈喽啊美女，一个人？”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一个打扮的十分骚包的男人，端坐在她面前，丝毫没有一点儿尴尬的样子。

范蓁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专心切她的牛排。

欸？男人傻眼了，自认为自己帅气非凡的他，还是唯二两次栽了，上一次还是见他表哥的时候。

这一次，对面的人甚至不想和他搭腔！

于是他本着再接再厉，永不言弃的精神，继续发动攻势:“美女看着不像本地人啊？”

“嗯”

回答他的是含糊不清的一个字节，范蓁蓁嘴里的牛排太好吃极了，加上她饿了一天了，没力气说多余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