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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莞城,旅馆床板下的书(1/2)
2008年的夏天。
十八岁的陈山高考完后在家。
学习成绩很差,自知不是读大学的料子。
当时高考在考场睡了整整三天。
家里人也没有过多的抱怨,也深知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德行。
既来之则安之,早已接受现实。
那时,陈山整日百无聊赖地在村子里闲逛。
时不时坐别人的摩托车去镇上的网吧找朋友阿龙玩。
阿龙初中毕业,常年混在网吧里当服务员。
是陈山在高中时逃课去网吧认识到的朋友。
两人感情不错,得知网吧最近在招服务员。
阿龙让陈山过来面试一下,以后一起上班有个照应。
反正陈山也不打算读书了,早点工作也挺好。
陈山回家把招聘的事跟姐姐提起。
事后,姐姐便跟陈山的父亲聊起了弟弟打算去网吧上班的事。
那时候陈山父亲思想比较老土,一直以为网吧就是混混、流氓混迹的地方。
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过,网吧的服务员是老板的打手。
经常让服务员去跟别人斗殴打架,反正就不是正经工作。
“你要是敢去网吧干活,我就打死你。”父亲一巴掌扇在陈山的后脑勺。
这一耳光把陈山扇得晕头转向。
蒙圈堵着气看着自己父亲,硬生生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心里很是委屈。
两人大眼对小眼,一时气不过,父亲突然又抬起了巴掌。
陈山姐姐、母亲刚好从屋外进来,见状连忙跑上拦住父亲准备扬起的手,“爸,你干嘛呢?”
“我干嘛,我打死他,好过他在外面被别人打死横尸街头!”
“爸,你说什么呢?”
“你弟去网吧工作的事,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陈山姐姐趁着阻拦着父亲,朝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跑。
反应过来,撒腿狂奔出门。
跟着同村的摩托车去镇上网吧找阿龙。
陈山把刚才跟父亲的争执跟阿龙说了起来。
阿龙刚下班,在网吧里开了一台机,玩着游戏头也不回对陈山说道:“我们去南方,进厂打工吧。”
陈山咯噔一下,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村子半步,竟然要到千里之外的南方。
迟缓回应道,“进厂?”
“对啊,去南方的工厂上班,工资高,不是死工资,论件算钱的,我以前做过一年。”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当年家里出了点事,所以就回来了,你要不要去,要去我们一起去。”
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都已经不读书了,得提前步入社会了,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吧!
陈山咬咬牙,当即答应下来,“去。”
因为他也渴望到外面去看看世界,不想一辈子守在村子里。
“网上认识个女网友,在南方莞城工厂干活,我们可以联系她,可以介绍进厂,不用自己去找。”
“行,你安排吧,我能带一个同学吗?”
“谁?”
“我班长。”
陈山的班长叫刘双佳,是名体育生,人长的黝黑健壮,成熟稳重,给人感觉很有安全感。
高中时期对陈山很好,像哥哥一样照顾着,两人关系也不差。
班长跟陈山一样,也不是读书的料子。
陈山高考还去睡了3天,他一天都没去,直接弃考在家。
那时候的高中体育生并没有加分项的,跟普通高考生一样。
立定决心后,陈山回家与父母亲商量。
父亲流露出一脸愁容,喝了一小口小酒担忧道:“他还这么小,去那么远的地方?”
陈山姐姐接过话,“小山都18了,该出去见识一下社会,要是不行也可以回来,又不是出国,省外而已。”
“他能行吗?”
陈山刚想反驳父亲,让他别看不起。
姐姐打断了陈山的话,“没事,小山他打小机灵过人肯定能行的。”
陈山感激的看着姐姐。
随即父亲转头看向陈山,“小山,你能一个人去大城市吗?”
说实话年少无知的陈山根本不知道一个人去大城市会多么艰难。
但年轻人就有一股勇往直前的魄力,陈山坦荡的回应道,“我能行!”
父亲叹了口气说:“好吧,就让你出去历练历练。”
没过多久,陈山就被家人送上了去南方的火车。
说来也好笑,一辈子没哭过的父亲,居然在那天哽咽了,“孩子,你到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惹事。”
坐在绿皮火车上,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一点点的远去。
陈山此时的心情是既激动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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