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逢1（1/1）

白玉元醒来时，人已经躺在皓玉殿他自己的卧房中了。

他刚睁开双眼，就见到了地君憔悴的侧颜。

地君见他终于醒了过来，轻声道：“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是怕白玉元仍在生他的气。

听到动静，桌边小憩的三人瞬间冲了过来。

庄明望望他们，激动道：“我去叫师父。”说完立刻奔出了门去。

燕柔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道：“阿元，你睡了两天两夜，渴不渴？饿不饿？”

英荣站在一旁，担忧地望着白玉元和地君，沉默不语。

白玉元的双眸中倒映出了地君的面孔。他仔细地，贪婪地，一点一点地细细看着。地君双眼眨都不眨，任他紧盯着自己。

燕柔见状，忙道：“阿元，地君大人两天两夜未合眼，一直在看顾你呢。你…你就别生他的气了吧？”

白玉元并不作答，他又盯了地君一会儿，忽然悲声唤道：“潇贤…”

地君一怔，那是最熟悉不过的语调，他也试探着唤道：“潭元？”

白玉元泣不成声。他捂着脸，哭道：“阿贤，对不起，我真的…”

潇贤的泪水瞬间从眼中砸了下来，他悲怆的道：“撇下我一人，留我一人煎熬，狠心的小骗子……”

两人定定地互相望着，无语凝噎。

好半晌，白玉元痛哭着扑向潇贤的怀抱，潇贤终于又能把他紧紧抱在怀中。

燕柔已经听英荣讲清了来龙去脉，她此刻也情不自禁地落泪。唉，这两个人是真的惨，说不清谁比谁更惨。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皓玉真君赶了进来，庄明紧跟在他的身后。

白玉元见他们进来，哽咽着喊道：“秦先生…不…师父！”

真君听他这样喊自己，捻捻珠子，笑问道：“不错，全都想起来了吧？”

白玉元点点头，与潇贤互相望着，又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

真君望望他们，对庄明和燕柔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与他们聊聊。”

白玉元忙道：“不用！师兄师姐听见也无妨的。”

真君笑道：“行，那便听你的。”

潇贤道：“真君，我想问你很久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君一边捻着珠子一边慢慢开口道：“是我发觉了潭元的异样，让清月元君盯着他的。她发现潭元自戕，赶过去看时，已经晚了。”

潇贤盯着白玉元的面庞，温柔地拍拍他的背。白玉元把头低下来，靠在了他的胸口上。

真君继续说道：“潭元的肉身全毁，魂魄也虚弱的马上要熄灭掉了。不采取措施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清月只能用玉炉将他的魂魄和那块完好无损的吊坠带回了天上。我便将他的魂魄放到了莲池中，慢慢养着。谁知过了两百年，才终于养成了。”

还有些事，真君并未说出口。

他身为仙官，在地界的战争中失了法器，人也受了重伤，圣君本是勃然大怒，绝不同意他把人界之人的魂魄放入莲池中的。

然而潭元是人界少见的干净之人，真君不愿见他就此消散。于是他拖着未痊愈的身体，在圣君殿前苦苦跪了三天三夜，胞兄才叹息着松了口。

潇贤又道：“为何阿元会突然记起人界之事？”

真君思索了一会儿，笑道：“约莫是因为莲池中的灵鱼。当年他的魂魄在莲池中久久未能成形，许是被他人界的记忆所影响了。灵鱼用了两百年时间，才将他的记忆全部吞噬掉。前几日他在莲池边，灵鱼或许觉得是时候了，便将记忆还给了他。毕竟种的是因，结的是果，都是各人的缘法与天命。不管好的坏的，都是自己经历的，不是么？”

潇贤沉默了半晌，对真君道：“谢谢您。”

真君却对他低声道：“潇贤，对不住。”

潇贤迟疑道：“真君为何要向我道歉？”

真君轻声道：“我本想养成后就送他到地界去的，后来从莲池把他抱回来时，我贪心了…我知道他不记得人界的往事，又想自己把他抚养长大…是以，并未告知你这件事…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