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向死而生（2）（1/1）

空中的战机喧嚣而过，地面升起一朵朵灰色的花朵。

基尔大腿上绑上布绷，在战壕中瞄准敌人的脑袋，扳机每发出一声闷响，敌人的头颅都会绽放出血花，薇尔莉特因为持续高强度厮杀，双臂酸麻颤抖，挥刀的动作显得艰难而缓慢。

不过多久，战场似乎被分割，薇尔莉特在厮杀中离开了基尔的视野。

基尔身心俱疲地枕在战壕的沙包上，脸上的血污与硝灰黏着在一起，面色比地上的死尸还要凄惨。

“少校……我们陷入包围了……”一名士兵跃下战壕，声音带着绝望汇报战场局势。

“怎么会？”基尔双手抓住士兵的领口，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这简直荒诞!我们可是拥有迪卢克中校的机械加强团的，他人呢？我要去见他!”

“……”

“喂，说话。”

“迪卢克中校为保护您的副官，薇尔莉特·伊芙加登，被炮弹正中…”士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面部几乎挤作一团，任凭着基尔怔在原地揪着他不放。

“那薇尔莉特人呢？”

“随着大部队退入南部生死不明”

基尔没有说话，怔怔看着远处燃起熊熊大火的森林。

……

迪卢克牺牲前。

“小薇尔莉特，如今的你对自己了解多少？”

“我是孤儿，不太明白中校您说的话。”

“哈哈，意外的坦然呢，小薇尔莉特。”迪卢克摸摸自己的光头，帮薇尔莉特换上新的消炎药以后，坐在她身边。

“那你会想念父母吗？”迪卢克问。

“…我没有见过他们，如果偏要说亲人的话，布甘利比亚海军上校应该算吧，我听他曾经说他把我从一个变态手里救出来，是他给我了第二次生命。”薇尔莉特略微严肃地回答。

“那个混家伙……”迪卢克懊恼地抓了抓本不存在的头发，泄气般低下头。

“那基尔呢？”

“基尔伯特少校说我是他的妹妹。”薇尔莉特略带迷茫的回答。

“嚯……”迪卢克看着一小只的缩在弹药箱上的薇尔莉特，思绪飘回几年前的夜晚…

女婴在燃烧着火焰的残檐下，被早已死去的女人死死护在怀中……

迪卢克点燃铁盒中仅剩的一支卷烟，塞进嘴里，猛吸上一口，吐出烟圈后，随手把剩下的烟丟掉，抱起薇尔莉特往火线后退。

“中校？”

“安心休息一下吧，你还是个孩子。”

薇尔莉特沉默片刻后欣然接受，因为她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小薇尔莉特，战争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太明确。”

“这样啊。”

迪卢克没有再说话，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继续走。

就在这个，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出现许多巨大的影子，嘈杂的掠过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薇尔莉特仰起头，看着蓝天下数架发出怒吼的战机低空飞行，掠起的热浪掀翻如同蝼蚁般的士兵。紧接着，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迸发的火光中，惨叫声与枪膛声被一次次淹没，钢盔擦着子弹而过，四溅的火星仿佛放慢了一样，薇尔莉特只感觉眼前的一幕幕让早已对战争麻木的她，此刻生出无力感与厌倦感。

她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不再如以前平静，火光在瞳孔里不断放大，世界也变得寂静无声，直到……

她感觉自己被狠狠甩出去，子弹再次掠出残影，飞机的轰鸣声再次贯穿耳膜，背后尘土伴随热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薇尔莉特重重摔在地上，撞击感让她咧起嘴唇，发出痛苦的闷哼。

“中校!”

薇尔莉特挣扎着站起来，捂着渗血的伤口，朝着被抛出的方位叫唤，但是换来的只有高温与剧烈爆炸留下的焦黑土壤与大坑。

她颤抖着杵起长枪，朝着不断后退的大部队蹒跚而行。那个自己似乎不太熟悉，但是对她和蔼可亲的光头中校，为了保护她被从天而降的炸弹湮灭，她没有任何忏悔的时间，快速确定情况后，拼命与大部队朝着密林深处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