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要是死了,我会难过（1/2）

“我们在哪？现在是几几年？”萧鹤说话还是有些含糊，兴许是因为有牙被打掉了。

“这？安阳城啊！前面不就是八里亭吗……”小胖子嘟囔着道：“咱还要穿过八里亭 ，才能回家里，你要是走不动，还是我背你。”

“几几年？”萧鹤追问道。

要真是魂穿倒也罢了，萧鹤只盼望别穿越到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些人说的都是汉语，虽不是前世标准的普通话，接近某种方言，勉强也能听懂。

萧鹤觉得自己应该还在地球上，要是运气好，碰上个熟悉的朝代，说不定自己还能通过自己了解的历史开个挂。只是根据这只能勉强裹住身子的粗麻布衣和沿途根本看不出任何时代特征的建筑，萧鹤判断不出自己所处的朝代。

作为一个艺术史学毕业的博士，萧鹤在学校里呆了十一年，延毕的那一年就是因为成天在网络上看些有的没的，没好好写论文。

他关注的领域从制衣做饭到量子力学，跨越之大，有阵子他甚至花心思研究过怎么给母猪接产。其中萧鹤对从古至今的服饰和建筑都有着浓厚的兴趣，读书期间经常翻阅相关资料。导师常调侃萧鹤不务正业，不好好写论文，净看闲书。只是在艺术学院，到处都是闲人，倒也正常。

“长鸿九年？还是十年？忘了，这年头，谁记得那么清楚。能活到明天就不错了，记年有什么用？”小胖子不知从哪拔了根草叼在嘴里。

“长鸿？我怎么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个年号？”研究艺术史，了解历朝历代的年号是基本功，萧鹤觉得自己不会出错。

看来自己不是穿越到了古代，没法凭着史书上的记载行事了。萧鹤不免有些失望，愣愣地杵在原地。

小胖子休息了好一会儿，有些着急了：“走不走，天太晚了，再不走咱们可要露宿街头了。”

说罢，小胖子便搀着萧鹤往八里亭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夜色降临，过了八里亭，小胖子领着萧鹤到了城外的一处破庙。

“这就是咱们家吗？”萧鹤有些无奈的看着四处漏风的破庙，与其说是庙，更像是野外荒弃的断壁残垣。

小胖子朝庙里努了努嘴，“那干草堆里睡着不比野外香啊。”

进了庙里，萧鹤盯着塑像看了很久也没看出这供奉的是哪位神仙。小胖子绕到塑像后摸索了许久，拿出半张饼来，又撕了一半递给了萧鹤。

萧鹤接过饼道了声谢谢，坐了下来，靠在墙边。

小胖子仿佛心情不错，一边嚼着饼，一边不停的踱步。

“你不歇一会吗？”

“不歇，你没死，我开心。”小胖子憨憨一笑。

“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你知道我没死已经过去半天了。”萧鹤试着嚼了一口饼，只觉得很硬。

“我都以为你死了，你又活了。我能不开心吗？老头不在了，你和小五是我最亲的人了。你要是死了，我会难过的。”

“老头是谁？小五又是谁？对了，你为啥喊我老八？”萧鹤用手撕了一缕饼放进嘴里。

小胖子停下脚步仔细看着萧鹤，“你真不记得啦？”

萧鹤点点头。

小胖子一屁股坐在了萧鹤身边，开始讲道：“老头就是老头啊，一个酒鬼。我们都是他收养的孩子。原本有九个孩子，现在只剩你、我、小五了。”

“都去哪了？你说老头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死了呗。”小胖子的声音变低了一些，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

“我算是你哥哥，排行老三。我前面有俩姐姐，听老头说是被歹人掳走了，我没见过。”

“老四生病没了，死在我怀里的。老头说他是饿死的。他死的时候肚子鼓得老大，我记得很清楚。”

“后来就捡到了小五，他当时被扔在了一棵榕树下，还是个初生的小崽子。为了养活他，我和老头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还煮粥给他喝。他应该快回来了，不知道今天能挣着多少。”

“六妹发了场高热就不行了，老七也是，俩人前后脚走的。”

“再后来就是你，有天老头领着你回来。你那时候比现在还瘦，跟个骨架似的。”

“九妹在我们来安阳城的路上走散了，有两三年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希望她还活着吧。”

萧鹤听着小胖子的讲述，不由得愣住了，这世道也太艰难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失孤和夭折的儿童。

“那老头呢？”

“老头啊。”一连串的介绍之后，小胖子的脸上竟有一丝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落寞。“去年冬天死了，冻死的。应该是喝多了躺在道边，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人都硬了。”

萧鹤心中非常不是滋味，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胖子，想到他如此坎坷的经历，有些心疼。

“你多大了？”萧鹤又撕了一缕饼放进嘴里。自从知道这世道是会饿死人的，他觉得干嚼的饼竟也有一丝甘甜。

“十三了吧。没记错的话。咱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