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前夜（1/2）

很快，叶远发疯杀大夫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也入了皇宫之中，慕知渺听见吓的心惊，才几日光景，那日在大殿上用自己作为筹码换取叶远生路的人，竟然如此凄惨，暗骂叶远真不是个人。

夏帝倒是乐在其中，还有些担心，叶远把自己的长生药引子不小心杀了怎么办，随即写了封诏书，派着元德送到叶府去了。

大公公元德赶到叶府，找着叶远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他正旁若无人的帮阿姐擦着脸上的血渍，瞧见来人也没有一点下跪领旨的意思，只是没什么神采的问道：“公公，带了什么旨。”

元德正正神色，扯着嗓子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军司都督叶远，庸勋纪绩，通达神勇，槐路清肃，勇冠三军，老熊岭一役为朕欢欣，尔今却道跋扈，罔顾人命，不思荒道，顾功过相抵，勒除夕旦至，陈情表意，进宫面圣述职。”

半晌，屋里无声，叶远并未抬头，也没有想接旨的意思，就自顾自地擦着榻上静静躺着的人脸上的血污，元德只得拿着圣旨等着。

瞧着胡九百再次干净透着青白的脸，他才缓缓开口：“事情办得怎么样，中毒几何，子夜。”

眼前的老太监元德便是时时与他暗送书信的子夜，这是他身为暗卫的代号，叶远的暗卫军，并不都是身手了的的杀手，更多的是一些不起眼的人，也许是一位混的风生水起的大臣，又或是一个卑微的宫女。

元德拱拱手，随意放了圣旨，回道：“禀主子，已是深入骨髓，不过要是想死的无声无息，怕是还要耐着性子等上半年，这段时间切不可操之过急。”

叶远死死捏着手中的帕子，垂下眼帘，杀意翻滚，还要半年，竟然还要这么久，又问道：“那日，胡九百进宫，你可曾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擦擦额上的冷汗，元德小心翼翼说道：“我被遣到殿外，没听着，只是最后叫我进去领了旨派人驰援。”

他疑惑的皱皱眉，狗皇帝为何见了胡九百，肯出兵了，可是这个女人都快恨死自己了，怎么会和夏帝求情救自己，摇摇头又嘱咐几句，便让元德回去了。

刚走到门槛，叶远幽幽的声音传来：“加大药量，我只给你三个月，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元德是如遭雷击，急迫的诺了一声，急匆匆回宫去了，他是害怕极了叶远，只要叶远想杀掉自己，自己怕是在梦里就会咽气。

叶远站起身，走到放在桌上的圣旨前，又看了看床上的人，怜爱的眼神，阴冷笑道：“阿姐，我替你除了他，这样你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可以安心在我身边了。”

胡九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是再无法知晓天色几何了。

没什么，她不后悔，人的一辈子这么短，快意恩仇，爱恨分明刚刚好，转生时她讨厌叶远虚伪，渐渐在相处中喜欢上他，后来被叶远用双亲之仇不断道德绑架，猜忌怀疑，害的滑胎，她是心灰意冷，由爱生恨。

现今她经历了这么多，此身已无长物，双眼，自由，孩子，所爱的一切得到又被狠狠毁掉，麻木不仁席卷胡九百的每根神经，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疯魔后剜去双眼的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连恨都提起丝毫兴趣，声音淡淡的道：“白霜，离除夕还有几日。”

须臾，一个自己深入骨髓的声音温温柔柔响起：“阿姐，还有十日。”

胡九百听到是叶远，没了兴致，就安详的躺着，继续等死，不再出声，可离她不远的男人再度出声：“阿姐，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

她还是有些担心白霜，害怕这个恶鬼把人杀了，出口询问：“你把白霜怎么了？”

叶远闻言，被床上不乖的人惹得有些不耐，微眯着眼睛，低沉嘶哑的声音落入她的耳畔，“那个婢子，我杀了。”

她本就生的清冷出尘，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像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风撩起几缕发丝，白布下的眼睛又淌起血泪，滴在新换的被褥上，似花非花。

叶远瞧着榻上破碎的人，赶紧跑过去拿起绢帕要替她擦了血，却被胡九百咬着牙一把胡乱的打开，剧烈的动作让白布渐渐染红，血顺着脸颊掉的更凶，她凄惨的笑笑，“你装够了吗，给我滚。”

这算是她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说重话，往昔就算自己再生气，最多是言语冷些，说话锋利些，从未像现在这般嘶吼过，下意识想抹去眼睛之上的潮湿，摸上眼睑才察觉自己已经是个瞎子了。

她是真的疯了，自以为是觉得能拯救所有人，结果谁都救不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深吸一口气，似是很享受空气中的血腥味，嘴角满意的笑，“叶远，你想过我也会死吗？”

叶远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伸手搂住好似随时随地会消逝的人，紧紧缠住他的神明，轻喃道：“阿姐，你不会死的，即使你跑到地府里，我也会闯进去拉你出来。”

怀里的人似个死物，任凭他随意摆弄，忽地胡九百平静的出声：“除夕，我想出门走走。”

叶远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