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噩梦（1/2）

胡九百很难明白这种痛苦，就像是被人逼着直接喝了烧开的水还必须咽进肚子里，委曲求全，极致的疼卡在嗓子眼火烧火燎，不上不下。

系统赶紧安慰：【主人，别伤心了，你看我们来的时候不就是奔着救赎任务嘛，你看现在就要完成了，多好啊。】

它不说还好，说到这，胡九百哭得更凶，她知道要完成了，并且有了免痛可以完成的轰轰烈烈，让人铭记于心。

但是这些的前提都是自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去做，一点都不符合如今的局面，【小摆，你让我怎么才能迈过这道坎，用自己这把锋利的刀子硬生生捅在叶远心上嘛？你觉得我舍得吗？】

系统也不吭声了。

胡九百恹恹地擦了眼泪，浅浅一笑，喃喃道：“没关系，只要叶远平安归来就好。”

系统忽地急声道：【主人，这是怎么回事，叶远的黑化值拉满了，真的就是莫名其妙，不讲道理。】

都快死了，谁还在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现在满脑子就是陪着叶远好好走完最后一段路，至少希望自己能尽量不留遗憾，轻笑道：“无所谓了。”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

今日京城停了许久的雪，纷纷洒洒又飘了起来，未若柳絮因风起也不过如此。

胡九百这几日只吃了些白粥，每天就坐在窗边发愣，时不时掉几滴眼泪，看着窗外荷花池里光秃秃的样子，思绪又飘回拔去满园荷花那日。

她想若是能等到明年开春，就可以去了池里的污泥，移些土栽些桂花树，到了秋天开了花同白霜一起酿些桂花酒，做些桂花糕，叶舟铁定爱吃极了。

坐在一起吃饭得多做些锅包肉，要不然不够吃，胡九百憧憬着不存在得未来，企图在幻想中得到一丝慰藉。

从今个算起，到除夕夜，自己满打满算只有十余天，是什么都想做，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突然，别院的大门被人推开，胡九百无神的眸子瞟过去，看见来人欢喜片刻，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叶远还是他，脱了铠甲，披着大氅气势依旧逼人，屋外飘扬的大雪里他撑着油纸伞，并不进门，就那样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远远相望，各怀心事，都不曾踏出一步，僵持良久，这次依然是叶远先退了一步，跨步进了院子，但还是没有走进里屋，沙哑开口：“胡九百，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胡九百深呼口气，摇头浅笑，并不言语，目光犹如一滩死水盯着面前稚气未脱的人，她不想叶远只能活到十八，他未来还很长，很精彩，与自己不同，所以多说无益。

叶远看着她的模样，又是这样无所谓，无论自己多么期盼，依然是不言不语神色冷漠，他低哑的声音带上几分破音，“胡九百，你对我就这样不耐讨厌，永远在哄骗我，你为什么还要进宫面圣，我只要一个答案。”

她看着叶远受伤颇深的眸子，感觉心疼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地握住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让她绝望，她已经没力气再挣扎了，只盼着让一切结束，她与叶远本就是个巨大的错误。

狠下心，一咬牙，眼眸垂落，缓缓开口：“叶远，我们本就非亲非故，为了活命我选择做皇上的狗。”

叶远是再也克制不住满腔怒火，掐住她的喉咙，手上力道慢慢加重，狠声问道：“胡九百，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开了免痛的人，只觉得喘不上气，其他并没什么不适，眸子里依然还是一贯的冷漠，胡九百把自己的面瘫脸运用的炉火纯青，心里暗暗自嘲觉得这样蛮好的，恨比爱容易得太多，也会少了许多痛苦。

雪飘在两人的肩头，霎时叶远松了力道，她脚下一软跌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可男人并不打算饶过她，箍住她的下巴，嘴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让人不适的嗜血狠戾气息，咬牙切齿道：“你不是在找那个婢子，我帮了你一把呢，沈夜，把人带进来。”

迅即，沈夜拖着一个浑身皮开肉绽，纤细的女子进来，扔在地上，赶紧就跑了。

胡九百的眼睛瞪得极大，眼里的白霜伤痕累累，斜躺在自己面前，白皙的肌肤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伤，嘴角边一丝血痕，左手更是异常的扭曲着，胳膊上一大块皮没了去，可以看见里面粉红的肉色。

胡九百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他从未没有像此刻这般崩溃，“白霜，白霜。”

随后，想挣脱开叶远的手，死命的往伤痕遍布的人爬去，却是被一脚踢在小腹上，直接撞在身后的木门之上，她强忍着小腹里钻心刺骨的疼痛，又一次向不远处的人爬去，艰难轻声道：“白霜。”

她刚爬了堪堪一步之远，又是被叶远一脚踢回门板之上，直接和麻袋似的拖进里屋，狠狠摔在床上。

他把她按在凌乱的软榻之上，深眸中是撕碎的衣裳，而胡九百眸中的却是含泪的悲伤，叶远喉结微动，宛若深潭般死寂的眼底不起波澜，冷冰冰道：“胡九百，你怎么敢的啊，安胎药，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