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遗憾（1/2）

顾映荷忽然开口“何大人，你终于承认了吗？”她声音低沉的道，众人望向她。

杜甫本来没怎么注意她，但此刻，听她突兀的问话。

仔细打量起来，此人是个年近半百的妇人，但精神极佳，眉目间还残留着一丝美貌。

她穿着普通，头发白了一半，眼神犀利的看向何文。

何文刚被吓破了胆，听见顾映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不长记性的又道“你竟敢数落本官，我可是知音县令，当朝五品大官！”

顾映荷轻哼一声，语气嘲讽道“就在刚刚，岐王殿下已经撤你的职了，知音县前面几代县令都公正廉洁，这一代，你好生扎眼。”

杜甫清清嗓子道“好了好了，公堂之上，不要吵闹，来人！把何文押入地牢。顾娘子留下继续审问。”

何文乱叫着，被押走了。

杜甫继续道“此案可还有隐瞒？”

顾映荷点头“尚书大人聪慧，这宅子我是故意闲置，引有心之人利用，逼他陷入陷阱。”

岐王不解道“你有何用意？”

“民妇，不忍看知音县受此人祸害。”顾映荷道。

杜甫继续问“那他可还做过其他的。至此一件事，也就关他几个年头，知音县也是本官的故乡，那些商人闹事，贿赂官员，本官知道的清楚，当年，家父是县令时，就是栽在他们手上。”

顾映荷愣了愣，良久后有些迟疑道“尚书大人，你父亲，叫什么？”

杜甫被问懵了，但想来，父亲的名号，也没什么可藏着的，便道“家父，杜以安。”

那顾映荷点点头，眼睛里忽然泪光闪烁道“真的是他啊…冒犯了尚书大人…对了，何文上任之后的罪过我都保留了证据，稍后差人送到司务厅。”

“好，那退堂吧。”杜甫道。

众人离去，等到杜甫忙完后续的事情，已经入夜了，杜甫准备走回去。

他刚出刑部大门，就看见一个熟悉是影子“可是顾娘子？”

那人回眸“正是我，杜甫，你可认得我？”顾映荷道。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杜甫回答的很干脆。

“也是…我离开的那样早…”

听完这句话，杜甫愣了愣，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娘亲，顾娘子，年岁如今也和她差不多，对啊…

杜甫深吸一口气“你是，当年丢下我何父亲的顾娘子…”

顾映荷点头，她眼含热泪，看着杜甫道“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们，可是对于年少时做的错事，我不后悔，如今也不奢望你认我，娘只要好好的就行。”

“于我而言，你对不起的只有父亲，你是我杜甫的娘亲，是我在这世上最大的恩人。没有什么认不认的…为人儿女，应尽孝道。”杜甫道。

他情绪没什么激烈波动，只是震惊这辈子还会再见到自己的生母，他对顾娘子没有感情，只是知道此人是世上至亲…

“娘亲该回知音县去了，杜甫，再见。”顾娘子道。

她转身要走，忽然听见…

“娘，同我回家看看吧，往来长安也要许多路程…”

杜甫声音压的低，他不确定顾映荷会不会立刻离开，他不确定自己的娘亲，是否像厌恶父亲一样厌恶自己。

下一刻，顾映荷转过来，满脸笑意，眼角落下几行泪珠，点点头道“好，给娘带路吧。”

二人并肩往家走去。

一路无话，快到的时候杜甫给顾映荷递过去帕子“擦擦吧，我怕龟年误会。”

顾映荷接过帕子，快速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试探的问道“龟年，是你的妻子吗？”

杜甫点头“是，但他是个男孩…”他有些顾忌，怕顾映荷会责怪他。

但顾映荷只是柔声道“只要是你喜欢的，其他都不重要。”

推开府门，李龟年搬了一只摇椅，在门边不远处坐着，在等杜甫，正昏昏欲睡。

听见有响声，一激灵站起来“先生，怎么回来这么晚，第一天当尚书大人，顺利吗…”

李龟年直接自然的扑进杜甫怀里，抱了个满怀，杜甫一只手提着官帽，另一只抚摸李龟年的头顶，。

他安静的听李龟年的问询，再一句一句的答道“今日很顺利，就是琐事繁多，耽误时间了，回来的有些晚了。”

李龟年抬起头，看见站在杜甫身后的女人，打量的看了看，立刻有些羞涩的从杜甫怀里出来“阿姨，您是？”

顾映荷微笑道“我的杜甫的娘亲。”

杜甫解释道“今日第一案，就是关于娘的，她从金州知音县来，回去远，我便请她来家里。”

夏日的夜晚，暖风撩拨人发丝飞舞，满院翠竹摇曳生姿，悄悄脆响。

“原来如此，伯母，快请进。”李龟年看着顾映荷，她那双明媚的眼眸有些水光盈盈，一看就是刚哭过，看来，他们有许久未见过了。

杜甫从未与他讲过家中的事，不过，他也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