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落暮（1/2）

岐王将正义之剑刺入安禄山胸口时，他兴奋的大笑，看着安禄山肥胖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

他周身被激起一片灰尘，不敢置信的看着岐王，感受着血流奔涌的痛苦。

魏长暮片刻后，装做姗姗来迟，假意慌乱放箭“刺客受死！”那飞驰的弩箭被岐王击飞后，安禄山彻底绝望的闭上眼。

安禄山看见那实力的悬殊，笃定魏长暮杀不掉岐王。

之后就是，魏长暮向崔九床头放箭。崔九来找杜甫二人。

杜甫大概猜到，岐王今天笑容得意的原因，也知道他是被魏长暮利用了，岐王只知道杜甫和魏长暮有点情感纠葛，不知道魏长暮到底恨的是谁…

杜甫没有说什么，而是把信烧了。

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静观其变就好。魏长暮的仇，何尝不是李隆济造下的罪孽，这是李隆济自己的命数，能否存于那冷箭之下，就要看皇帝的命够不够硬。

杜甫想要救的从来不是皇帝，他想要的是盛世大唐的归来，想要完成父亲的夙愿，也想战乱快些结束，好回到江南，和李龟年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魏长暮有三天的药量，就是还剩三天的命可活了，无论结果如何，这次她都没打算再回去，安禄山已经完了，剩下的就是残部士兵夺权。

不日安禄山，也会死去，也就是说战争要结束了。

魏长暮去了碧落坟前，她把野草除去 落花扫尽，然后坐在石碑前慢慢擦着刻字。

“碧落，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扫坟，今天不是你的忌日，也不中元节，只是我生命的倒数第三日。我们马上就要再见了。”

城外肃静，夜里只有鸟鸣声与流水声绕耳。杜甫提着一壶春红酿，也到了这城外。

他看见魏长暮跪坐在碧落坟前，听不清在说什么，等离得近了些，魏长暮回头道“你猜到了吧。”

杜甫把酒壶摆在坟前，又从袖口取了一枝花放好“我猜不猜得到，你不是都成功了。机会只有一次，你的命也只有一次。”

魏长暮站起来，看看月光下，那破败的旧坟道“这么多年了，也该结了。杜甫，再见。”

杜甫喉咙里那句再见，终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想再见，想要魏长暮可以替碧落活下去。这样的话，他看见魏长暮，还能时常想起，多年前，自己的愚蠢，还有那段荒唐又失败的感情。

虽然杜甫现在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爱人，可是年少时最初的感情，他怎么会忘掉， 那是一段陈旧回忆，是美好的过去，任谁也无法代替。也是一生也无法抚平的遗憾。

但最多，也只是怀念了，杜甫多希望自己当时，能够有更高的官职，或者多得一些圣上的欢心。现在也不会落得个，碧落替死，魏长暮变成，手下人命数不过来的逆贼头目。

“前尘往事，终有定数，故友亡魂，愿得安息。”杜甫从胸口取出一张白纸，点了一支火折子，把那白纸烧化。

白纸化作灰烬，随风而去。杜甫做完这些，也离开了。那一座孤坟又显得如此空寂…

彼时的临州，李龟年夜里睡不着，坐在床边看外面，前几日崔八心情好，在李龟年的院子里种下一片翠竹。

这江南的夜里微风不止，入夏后，又总是小雨连绵。气候潮湿，竹子越发翠绿好看。

崔八在那之后，一直身体抱恙，也不怎么来找李龟年麻烦，可李龟年依旧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

但硬要逃，也不是不行，不过崔八发起疯来，若查到王妃头上，岂不是徒增烦恼，他那样卑鄙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自己已经这样了，再等等，或许杜先生就快回来了。

魏长暮在努力准备着最后的结局，弩箭仔细修护了一番，把普通铁箭涂上剧毒，这毒从何来？她自己就是个毒源，把鲜血涂抹上去就行。

再穿一身类似舞裙的衣裳，还记得吧，舞姬之死，皇帝噩梦缠身那么久。

安禄山在中刀的第二日早上，宣布殒命，他大势已去，手下残党，开始了长达一年的争斗分权。

同日夜里，魏长暮爬上皇城的城墙，看了看战火又一次纷飞，这曾经辉煌无尽的长安城，又一次，火光四起，喊杀声不断。

皇帝这里自然无人顾忌，魏长暮握紧手中弩箭，跳上一层又一层屋檐，皇城金色的瓦片，在夜里依然泛着光晕，魏长暮默默念叨“我魏家是贪，但到满门抄斩，也才一座宅院，你这般荣华的宫殿，一住就是一辈子，你才该死。”

到了皇城中心最大的宫殿，魏长暮两三步落地，到正门前，一脚就踢开沉重的大门。这宫殿里原本的嬉笑声停住了，李隆济在庆祝安禄山的死。还找来了贵妃相陪，一桌华贵的酒菜，摆在殿内，贵妃坐在他膝上，笑脸相迎。

李隆济一眼看过去，感觉不认识，淡淡叫了一声“王三，赶出去。”

躲在暗处的王三窜出来，扬起手中拂尘便对着魏长暮头颅抽去。那迎面而来的风都在加速，魏长暮向后一退，在空中飞跃而起，手中弩箭一颤，箭入王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