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你可想报仇？（1/2）

佐臣狼赶到的时候，院里只留断臂和血迹。

这气味，是瞿老翁。

温婆婆倒在小屋门口，浑身血肉模糊，气若游丝。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说了句“照顾好雪丫头”，就永远阖上了眼。

佐臣狼顾不上理会心中的不适，一心只想从杂糅的血腥味里，辨出独属于魏晓雪的气息。

恢复了七八成的感知力，带着他在后山走了半晌，才找到地方。

只见那躺着三个人。

一个满脸胡子，一个尖嘴猴腮，都双眼暴突七孔流血，没了鼻息。

魏晓雪趴倒在地双臂伸长，白净的手指插进土里，离破土而出的那只苍老干瘦的手，仅咫尺之遥。

佐臣狼大跨步上前，正要扶她起来，却被一把钳住手腕。力气之大，像是能捏碎他的骨头。

魏晓雪的眸中，没有丝毫情绪，除了一股戾气。暗褐色的眼珠一转，杀气腾腾地瞥向佐臣狼。

佐臣狼不由怔住。

好像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那眸子茫然地眨了眨，再睁开时已泪眼汪汪。

下一秒，悲恸的哭嚎声，划破寂静的空间。

“呜啊啊……快救人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呜啊啊……我回不了家了啊啊……”

魏晓雪的记忆有些模糊。

只记得最后一刻，她放弃了回家的机会。接着，就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掠过浑身是血的温婆婆、在土坑中挣扎的瞿老翁。她想救他们，可身体却不受控制。

恍惚中，耳边骤然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顷刻间，又归于平静。

……

魏晓雪昏昏沉沉睡了很久，直到入夜才悠悠转醒。

还是那熟悉的微风、虫鸣，却没了那股温暖的味道。

佐臣狼一时间找不到吃的，就把中午的剩饭热了，端了过来。

他一进屋，饭香便哗地窜入魏晓雪的鼻腔，又引得她泪流满面。

“呜呜……青菜，是和温婆婆一起洗的……你拿走……”

佐臣狼伸出手，迟疑片刻，又收了回去。他阴着脸问道：“来的可是人族？有几人？”

奇怪。

他这问法，倒像是没见过那些人的样子。可后山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不是他杀的吗？

魏晓雪脑中还不甚清明，心头的疑惑转瞬即逝。

她哽咽道：“嗯，黑发黑瞳，是人族。四个人。”

佐臣狼又问：“全死了？”

魏晓雪咬牙切齿道：“没，跑了两个，就是他们把瞿老翁……”

说着，又落下泪来。

佐臣狼道：“你可想报仇？”

魏晓雪登时眼睛发亮，但又马上黯淡，“我不记得他们的长相。”

“味道，我记住了。”佐臣狼说着，将饭碗递过来，“不吃饭，如何报仇？”

魏晓雪一愣，再次泪目。

接着，猛吸几下鼻涕，毫不犹豫地捧起饭碗，大口吃了起来。

佐臣狼轻声道：“锅里还有。”

魏晓雪心头一暖，压着想哭的冲动，哑声道：“谢谢！还好有你。”

如果没有佐臣狼，她早就死了。就算没死，也早已被无处宣泄的恐惧和孤独，压得喘不过气了。

穿到这鬼地方以来，她一直有种在云端梦游的错觉。

直到此刻，云散梦醒她才明白，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必须留住佐臣狼，彻底当个路人甲。

佐臣狼双臂抱胸，视线越过窗户，落到地上那摊反光的浓液上，心里的不适感加深。

他转眸看向床上的魏晓雪，问：“你如何打算？”

魏晓雪应声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紫色的眸中，似乎荡漾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情绪。仿佛有东西要破茧而出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心惊胆战。

或许，他也想替他们报仇吧。

如是想着，魏晓雪猛吸一口气，咬牙道：“先把那两个人找出来！”

说完这句话不到一天，佐臣狼就找到了人。

魏晓雪跟着他偷偷赶来时，那两人正从青渊镇一处名为“宴莺楼”的青楼出来。酒气熏天醉眼迷离，却谈笑甚欢。

魏晓雪见状，不由恶向胆边生。心里陡然冒出一股，想要将他俩大卸八块的残忍。差点就让佐臣狼当场动手。

不过，她还是忍了回去。

他们碾碎了她梦寐以求的温暖和幸福。她绝不会让他们，轻松死去。

这么想着，魏晓雪便让佐臣狼将他们打晕，带回了小茅屋。

……

“怎么回事？这是哪儿？”

“你、你们要干什么？！”

一阵阵急促的叫喊声，彻底搅乱平静的夜色。

小院里，两个男人坐在地上，双腿或曲或直，被牢牢捆在深扎在地里的木桩上，只有双手能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