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苦果（1/2）

晏无羁笑了起来，苍白的脸有些病态，“我不会让她死，我要让她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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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瘟疫肆虐，小塘村民不聊生，怨气连天。

村长带领着村民们围在浮萍的家门口，一个个面黄肌瘦，却面目可憎。

“浮萍，你是灵族花仙，患了噬情花之毒，祸害了这么大一村的人你怎么付出代价！想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应该让你死在外面！”

浮萍虚弱地咳了咳，脸已经毫无血色，她的眼里藏着怨恨，不甘，唯独没有后悔。

她自嘲地笑了笑，“噬情花怎能怪我呢？被辜负之人才会患的病，如若不被辜负怎么会长出花？

要怪就怪我这天煞孤星命格的孩子，从小生了个克父的命格，他一生下来我的郎君便家道中落，离我而去，他的存在万万不该。

如果没有怀晏儿，我不会等星朗那么久，是他害得我！”

浮萍的声音逐渐颤抖，发疯般红着眼睛哭泣，“可是晏儿他长得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我多少次夜里想把他掐死，了结祸根，可我看到他的眉眼，就想起了星朗……”

“那既然如此，就把你的孩子献祭给魔神，为全村祈福！”村长无可奈何，怒道。

瘦小的晏无羁站在晦暗的角落里，看向娘亲的眼里眶着欲出的泪水。

待村民们走后，他走向娘亲。

浮萍躺在地上，因为劳心伤神，已然是毒发晚期，歪倒在床褥，眼角流出一滴血泪。

晏无羁把娘亲抱在怀里，喃喃道：“娘亲怪晏儿，娘亲不要晏儿了，可是晏儿离不开娘亲。”

他笑了，眼底澄澈却决绝，“晏儿会把娘亲，一直一直留在身边。”

晏无羁以艾草作补，以血作引，日日夜夜地滋养着浮萍体内的噬情花，减缓花种侵蚀浮萍的身体。

而浮萍虽然苟活于世，却神智疯癫，宛如行尸走肉。

后来，晏无羁屠了全村，那些想要他的命的人，都该死。

他的命不要紧，可是她的娘亲还需要他的血。

娘亲不能死，

却没料想到，浮萍含恨自刎而亡。

在她神智清醒之时，说了最后一句话。

“晏儿，我真后悔生了你。”

她爱星朗，也恨星朗，亦恨他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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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了血祭术？”沈衔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晏无羁。

血祭术以施法者的阳寿为交换，逆天改命，乃是上古邪术。

晏无羁不语，淡淡地看着她，似是默许。

“所以你去采草药也是为了她？你屠杀了全村也是因为她？可是她根本不爱你！”沈衔月双眼通红，狠狠攥住他的衣领。

“不爱我？”晏无羁的眼神空洞，沉了几分。

他曾经自欺欺人的相信，娘亲是有苦衷的，娘亲是爱他的，娘亲只是不得不那么做，娘亲也是个可怜人。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如果晏星朗没有家道中落，没有另寻良人，没有弃娘亲和他不顾，亦或是他生来没有天煞孤星的命格，他们一家三口也和寻常百姓家一样。

春华秋实，炽阳冬雪。九州山河，万家灯火中总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尽管他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一次次地麻痹自己。

“纵使娘亲心里只有晏星朗，纵使娘亲从未爱过我，我依然不后悔。”晏无羁看着沈衔月的眸子，笑的冷冽。

“就算浮萍变成了疯子，就算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你也愿意一直困住她，让她不得安息？”

晏无羁沉默地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为浓重，像是暗夜里开出的毒花，迷人又危险。

沈衔月看着他，眼里带着怒气和悲悯，嘴唇微动，最终放开了他的衣领。

过了好久，才缓缓道，“晏无羁，你真是疯了。”

晏无羁怎会不知。

他从小到大，因为没有父亲众人欺侮他，因为家境贫寒众人轻蔑他，他什么都没有。

就连娘亲也要离他而去，可他偏不。

就算浮萍后悔生他，就算他是浮萍亲手种下的苦果。

他也要让浮萍尝尝，苦果的滋味。

晏无羁看向沈衔月，锐利的眼神在她的脸颊徘徊，良久，扬起一分决绝的笑意，“你曾说你不想让我死，喜欢我，也只是说谎罢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沈衔月纤细的后颈，迷人的笑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他又怎会不知，浮萍厌恶他，沈衔月又为何真心待他？

如若她说是，他便杀了她。

沈衔月不语，她沉默着的每一秒都像是对他的凌迟。

就待他的耐心已经要耗尽，俊美的脸上笑意全无。

俄而间，一阵清甜的风扑面而来，沈衔月扑进他的怀里，柔软的发丝掠过他的脖颈，一瞬间，呼吸也变慢了几分。

晏无羁冰冷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