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凉生情——幻境消散（1/1）

月色入户，夜色中暗藏零零落落的声音。

“师尊……”

月墨染忽然从幻境中苏醒过来，不禁呢喃出声。

“墨染，可是入了噩梦？”

看着少年发际微微凌乱，呻吟略带沙哑，沐泠儿轻声询问。

“无事的，师尊，我就是看到了一些沉重往事。”

少年低垂着长长的睫羽，好似还未从幻境中挣脱，周身的空气都带着丝丝缕缕的伤感。

“墨染，可是见到了那玉盏的主人了。”

“嗯……”

少年微微点头，眼里带着不着痕迹的失落。

“墨染，可是觉得他们可惜、遗憾！所以，不高兴了。”

“师尊？”

少年似乎是被说中了心思，蓦然抬头看向沐泠儿。

沐泠儿轻叹着什么，缓缓的说道。

“墨染，世间的情爱也是一门极大的修行。”

“人生来七情六欲，神明亦如是。”

“有情有义之人，方可称之为人。你觉得他们可惜，有何不可言语的。”

沐泠儿淡淡的看着处于迷惑不解状态的少年，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的打开包裹茶具的布帛，从里面露出那青玉雕刻的杯盏。

“还不肯醒来吗？”

纯澈的神力刹时溢入玉盏，玉盏不紧不慢的吸收完了神光，却再无反应。

“也罢！耽于情爱，何错有之。你若不再迷惑他人入幻境，此番便随你愿吧！”

“只是，逝者已逝，若长久困于幻境中，找不到轮回之路，终会消散，此后也再无轮回。”

似是听懂了沐泠儿的好意劝解，玉盏中的魂灵化作人身走了出来。

“怀薇见过上神，上神安好！”

“嗯。”

那双沧桑满目的眼眸，到底是沐泠儿不愿见到的。

“你，又何苦如此？”

听到沐泠儿的问话，姜怀薇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下。

“上神……”

“上神……”

“我好痛，真的好痛……”

面前的人儿一声一声的唤道，哭的撕心裂肺，再不复当初无忧无虑的模样。

连神明也不禁为之动容。

“也许，当初吾就不该放你出雪漠秘境，让你误入这人间情欲。”

“至今，难以割舍。”

姜怀薇听出了沐泠儿说这话时带有着自责深意，也不敢再哭下去。

要出雪漠秘境的人是她，要入凡间的人也是她，她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所忠于的神明去怜悯她，甚至是懊悔曾经的决定呢？

她根本就不配，不配曾经的过往，不配神明的再次眷顾。

“上神……”

“都是怀薇的错，怀薇还是让上神费心了。”

可在沐泠儿的记忆里，姜怀薇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然后被迫离开家里长辈，被迫一个人独自成长。

这里面也有她的因素存在，她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

“回青鸟一族吧！你的族人还在等你回家。”

“青鸟一族还好吗？”

姜怀薇听到青鸟一族时，眼里是带着眷恋和想念的，可又想到要回去，终究还是情怯和惶恐的。

“可我已经回不去了……”

姜怀薇对于回青鸟一族是满脸的抗拒，可眼里到底还是藏着期待的。

“回去吧！”

神明带着悲悯与无尽的包容和爱意，那是最温暖最温暖的向往。

“可……”

“可是，我答应要陪着月染的……”

姜怀薇突然难过起来，似乎月染从来都没有说过让她陪着他。

一时之间，姜怀薇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回去吧！有缘之人，日后定会相见。你若真的怀念，便回家吧！等再过些日子，你们还会相见的。”

“好，怀薇都听上神的。”

姜怀薇不再执着着过往，往事不堪回首，待姜怀薇执念消去，玉盏也应声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