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城门血案（1/2）

江东郡、钱塘

在年久失修的官道上走了两天，沈凝一行人终于在夜里赶到了钱塘。

钱塘作为江东首府，城墙修建的恢弘又大气，现在夜已深，城门早已经关闭了，门外的篝火旁只有几名官兵打着哈欠在守着。

看来今天晚上应该是进不去了，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先休整，明日再想办法入城。

于是沈凝吩咐梁忠将马车驱赶到城门不远处的驿站，马车停下来后常妪和问夏先去里面寄放行李了。

“女郎，今夜我们在这里将就一下。”梁忠放下马鞭说道。

沈凝点点头，她不是娇气的女郎，幼时在边塞也有过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时候。

刚准备进驿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

这叫声瘆人，城门瞌睡打的正香的官兵都被吓醒了，他们惶然起身，环顾四周。

“忠叔，过去看看！”

“诺”

沈凝说罢转身回马车上拿起一把匕首，快步跟上。惨叫声从护城河那边传过来。

等他们循着声音赶到时。只见护城河边上四个瘦骨嶙峋、肮脏不堪的流民正围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年。

那少年被其中一人踩在脚下，那妇人衣襟敞开倒在地上，头上被石头砸的血窟窿鲜血直流，旁边的河水已经被染红了。

“呸！臭娘们！真是扫兴！”

“阿嬷？！”

“我要杀了你们！”

被推倒在地上的少年看见这一幕目眦欲裂，他手脚并用，嘶吼着拽倒踩他的人，牙齿死死咬住对方，“撕拉”一块血肉和着布被他咬了下来。

那人“哎哟“哎哟”惨叫着，旁边的流民见状恶狠狠的扑上前，把那少年踹倒，另一个人捡起一块大石头眼看着就要往那少年脑门上砸。

“他奶奶的！小崽子！”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梁忠早已经闪上前，一记拳脚踹向拿石头的那个人，那人马上昏死过去。

还没等梁忠收拾剩下的三个，那三人见状不好早就拿起地上的包袱四散逃跑了。

沈凝忙喊梁忠去追，然后快步走向那少年，蹲下去问道：

“你没事吧？”

那少年仿佛没有听见，他踉跄着起身，又跌倒在地上，接着手脚并用爬到那妇人的身侧，一路拖出一片鲜红的血色。

沈凝这才发现这个少年郎的一条腿好像被人踩断了。但是他好像察觉不到痛似的，爬到那妇人身侧，颤颤抓住一片衣袖，唤道：

“阿嬷？阿嬷？”

“阿嬷，贼人已经赶跑了。”

“阿嬷，你醒醒啊。”

那妇人仿佛听见有人唤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是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

“阿嬷！阿嬷！”

那少年呆滞跪在地上，哑然无声，满是血污的脸上似哭似笑。用手一遍又一遍，不断擦拭着妇人头上已经干枯的血迹。

看见这一幕沈凝如梗在喉，稍顷，她哑声道：

“她已经死了。”

“不会的，阿嬷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那少年听闻转过头死死盯着沈凝，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能接受呢？她当初又何尝不是如此？

但是事已至此，再多的悲伤也无济于事。那个被忠叔踹伤的流民还在不断挣扎。他面露凶光，浑浊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沈凝，像一条阴沟里的毒蛇。

沈凝走过去就是一脚，狠狠踩在他腿上，“咔哒”一声伴随着惨叫，是骨头断裂的声响，然后她看向那少年，将手里的匕首递了过去，说道：

“与其哭，还不如去杀了这几人为你阿嬷报仇。”

“你的仇你自己去报。”

这两声好像惊雷一般，在那少年耳畔炸响。他终于回神看向那个流民，捡起匕首，踉跄着起身，浑身血污形同鬼魅，躺在地上的流民终于知道害怕了，颤抖着求饶。

……

稍顷，梁忠安全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染血的包袱。

“女郎，那几个流民已经死了。”

沈凝点点头，看了眼还跪在那妇人旁边的少年，走过去将包袱拿给他，迟疑的说：

“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那少年还是安静的跪在那里，沈凝见状也不强求，刚想准备离开就听见他说：

“谢谢你们。”

“你们能不能再帮我把阿嬷葬了？里面的钱都可以给你。”

说罢他把那个包袱又拿给沈凝，沈凝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一个钱袋和几封书信，再无其它。

她拿起钱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差点闪了眼，竟然都是金锭子！她呆愣片刻，这也太有钱了吧！难怪会被那些流民盯上。

沈凝拿起钱袋中的一枚金锭子，把剩下的还给了他，皱着眉头说道：

“小郎君，你不怕我见财起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