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1/2）

医院门口有不少人，沈言清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沈奶奶的病房前。

沈奶奶今天精神不是很好，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她的头发比起从前又花白了不少，满头银丝抖擞着。沈璐坐在病床边给沈奶奶梳着头发。

沈奶奶年轻的时候爱留长发，到了老年的时候还是不愿意剪短，可是为了一个月以后的另一场手术，却要剃光了一头她原本爱惜的头发。

老人银白色的发丝垂落在枕边，下午五点的阳光正好照射在她的身上，在她雪白的发丝上跳跃。她比起生病前更加消瘦，像是干枯的皮囊紧绷在摇摇欲坠的骨架上。

沈言清感到一阵心疼。

沈奶奶看见沈言清，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用瘦可见骨的手摸着他柔软的发丝：“言清，你又来了。”

沈言清把带来的果篮放在床头：“奶奶。”

沈奶奶同他说了许多话，沈言清说不清楚为什么感到一阵难过，感觉沈奶奶的身体像是要行将就木那般苍老。

沈璐和他说过，下个月沈奶奶还要经历一场手术。

对于老年人来说，任何一场手术都有可能让他们无法再看到这个世界的阳光。

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沈璐又抹了泪，然后去厕所补了妆，尽量用厚重的妆容掩饰住自己的伤心，不让沈奶奶看出来自己眼睛通红的样子。

她拉住沈言清，第一次用手足无措的语气对他说：“言清……我不知道奶奶还能活多久，但是，在她进手术室前的这个月，多来陪陪她吧。”

沈言清轻拍着她的肩膀：“好。”

沈言清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暗，灰蒙蒙的云层压的很低，像是随时可能迎来一场暴雨。

街上的商店都挂满了彩灯，穿着漂亮裙子的姑娘随处可。沈言清在欢愉的人群之间穿梭。

大约是因为节日的缘故，酒烟的顾客很多。沈言清手腕翻飞从指尖变幻出一朵玫瑰斜斜插在鸡尾酒杯侧，引得周围的姑娘一阵尖叫，他屈指在酒杯上一弹，伴随着“叮”的一声轻响，酒杯泛起一片涟漪。

“不错啊，”阿七笑着端起那杯酒，“你从哪里偷学了我的手艺？我可要失业了啊。”

“多看看就会了。”沈言清温和的笑了笑，“很长时间没来过了，有些手生了。”

“那倒没有。”阿七把酒杯放下，“哎，我以后可能就不在这里干了啊，上次那个大老板，说要带我走。”

那是阿七前些日子认识的大老板，据说是个酒庄的大老板，正好缺一个合适的调酒师。

他能看见阿七眼中有着十分憧憬的光。

他对阿七笑笑：“那先提前祝贺你了。”

舞池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雪白的胳膊大腿扭动着，舞池里的omgea衣着片缕，露出羊脂般的皮肤，脸上浓郁的妆容被勾勒的十分精致。

“今天的人好多。”阿七忙快速地调好一杯又一杯的酒，五颜六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出不同的光泽。

“过节的话，人的确比平时多一些。”

卫桦楠拿着小白菊走进了墓园，松林一年四季都是不变的深绿色，黑压压的乌云让周围的气压偏低，一如多年前他母亲刚刚下葬的那个下午。

他把小白菊放在墓碑旁，这里安静而缺少人气，周围有黑鸦栖息在松树上，偶尔发出低哑的叫声。

他用白色的手绢将母亲的墓碑搽拭干净。

周围的墓碑上或多或少地放上了鲜花，而这座不被上只有一束色彩单调的小白菊花。

卫桦楠看着墓碑，沉默着坐在台阶上许久，秋日里的风让他的手指发冷僵硬，他攥紧了手指，最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妈，我回去了。”

天上下起了下雨。秋雨总是淅淅沥沥的，不像夏日里那样猛烈，但回到家的时候卫桦楠还是湿透了，校服外套紧紧贴在身上，不太舒服。

他转动钥匙把门打开，门刚打开他就发现了不对。

家里的灯是开着的。

他把书包放在客厅，踩着拖鞋走进去。

卫国辉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客厅里。

有一瞬间，卫桦楠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客厅里的挂历正好翻到了九月三十号。

很讽刺的是，上面还用红色的笔圈了起来。

“爸……”卫桦楠实在不敢相信，卫国辉会真的把那个女人带回家。

“卫桦楠，你回来的正好，今天是我和你阿姨订婚的日子。”

沙发上坐着的omgea不过三十来岁，保养的十分精致的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找不到。

这张脸很漂亮，甚至难以找到岁月雕琢过的痕迹，精心绘制的妆容让人找不到一点破绽。

但卫桦楠面对这张精致的脸，就忍不住作呕。

“明天的订婚宴，你和我一起去。”卫国辉的语气不容置疑。

卫桦楠的指骨捏的咔嚓作响，他的嘴角紧绷着：“爸，你根本就忘记了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