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人喜怀孕（1/2）

王二锤走后，女人抱着自己的娘哭了起来，把从结婚到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内所受的委屈全部倒了出来，现在王家对自己来说就是个火坑，求爹娘千万别把她往火坑里推啊。女人越说越委屈，既然王二锤能有第一次动手，那以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动手。短短一年时间，王二锤已经不是她之前印象里的王二锤了，也或许王二锤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只是之前不知道而已。不管怎么说，女人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回到王家过日子，哪怕是过完年后也不愿再踏进那个家一步！所以最后，女人哽咽着说，春节过后就直接和王二锤离婚，自己就算找不到对象也不和他过了。爹娘只当女人说的是气话，只是让女人先休息休息，哭了这么久也累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一夜过去，第二天就是腊八节了，一大早，女人的娘就开始准备中午的大菜，腊八蒜、腊八粥、腊八肉……一样不差。临近中午，女人才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看着屋子里的肥肉肥肠直犯恶心。女人从小就爱吃大鱼大肉，虽然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但一有机会爹娘肯定省着肉留给闺女吃。可今天女人一闻到肉腥味，胃里的酸水就一阵一阵往上冒，不得不赶紧找个空地儿吐个干净。女人只当是骑车太累又或许是感冒了，也没放在心上。可女人的娘见状，便一眼明白这莫不是怀孕了？满桌子的菜女人一点没动，只是就着腊八蒜蘸醋吃了半斤，便接着又上床睡觉了。爹娘一看情况不对，过了几天便拉着女儿去找医生。可镇上的诊所早就关门了，要等来年正月十五之后才开门。幸亏村里有个赤脚医生，平时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都去找他。赤脚医生已年过七十，中医西医都懂一点，年轻时走街串巷十里八乡的人看病。他把着女人的脉，眯缝着眼，捻捻胡须，悠悠地说：“这是喜脉，喜脉啊！”没有人高兴，女人和爹娘默默地往回走，各自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过完腊八是小年，小年过完过大年。1994年的春节，王二锤过得还跟光棍儿一样。大年三十，一家三口围在木桌前吃年夜饭，本该是四个人的团圆现在成了三个人。在王二锤生活的这二十五年里，大年三十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是经历过的，只不过那时他才一岁不到，饭桌上有老光头老两口，有王二锤，还有王二锤的哥哥——王大锤。只不过这个只比他大一岁的哥哥春节过完就死了，说是感染了风寒，高烧四十度不退，连着烧了好几天。那时的张火村比现在更落后更贫穷，别说村里，就是镇上也没个诊所，生病就要去县城。可县城那么远，骑自行车去一趟就要五天才能到，所以小病能忍就忍忍，大病不着急的还好，着急的就看老天爷让不让你活了。那时的老光头心急如焚，把王二锤放在邻居家，从邻居家借了个自行车，让王二锤他娘抱着王大锤，风风火火地蹬着自行车就往县城赶。可是天不遂人愿，王大锤本来就发着高烧，再加上在天寒地冻中一路奔波，他在赶到县城之前就断气了，死在爹娘的怀里。老光头痛心疾首，实在没法忍受再抱着大儿子的尸体回家，便在附近找了个空地把他埋到树下了，并在树上系了条红绳，好让王大锤记得回家的路。从那以后，老光头便改行学医，可是每当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孩，他就想到自己的大儿子，长此以往心里受不了，便不再给人看病，而是又学了兽医，和各路畜生打交道。

其实对王家人来说，过年有几个人团圆并不重要，只是要是村里人知道刚过门的媳妇不在婆家过年，面子上挂不住。所以三人就商量着要不再去女人家把她接回来，春节不在婆家过就算了，正月十五总不能还不回来吧？让村里人知道了多让人笑话！所以大年初五刚过，老光头就让王二锤再去一趟女人家，说什么也要把她带回来。王二锤借了个自行车，还没骑上车，远处就听妇女主任就老远地招呼：“二锤吧？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妇女主任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个白色东西老远地朝王二锤这里摆手。她一路小跑，边跑边寒暄：“这是骑车要去哪儿？还没走完亲戚呢？”

近了，王二锤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张纸。妇女主任呼呼喘着粗气说：“恭喜恭喜啊二锤，今年就要当爹了，这是县城发下来的检查报告，年前就到我这儿了，这不快过年了了么，就没来得及发。”

王二锤接过纸一看，原来是女人那天去县城的检查报告，本来这种检查是国家为了防止每家超生的，但王二锤两口子刚结婚是头胎，所以纸上盖了个红戳：允许生育。

王二锤拿着纸，右手几乎微微颤抖：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有儿子了，得赶紧告诉父母，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哦哦，谢谢张婶儿，我这不要……要去卖鸡蛋么，给她补补身体，哈哈。”

“行行，你快去吧，还挺疼老婆。你们两口子结婚还不到一年吧，到时候生了我可等着坐席了。”

“哎！哎！好嘞！”

王二锤一把把车子掉过头，转身就往家里赶。

老光头看到王二锤过了这么久又回来了，便问：”还没去呢？“

“爹，她有了，这是张婶儿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