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保安（1/2）

中介的小巴车，阿茶看到的每个人，心事都有所不同，但每个人却都有着同样的麻木。

中介刘哥点名登记，会场入口处大家都在更换工作服。四十几岁的老哥也是第一次做兼职保安，阿茶觉得他一定有故事，可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老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看的出他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安心的拿回这120块良心钱。

老哥事无巨细，带队的组长满脸不耐烦。周围的临时同事鄙夷的看向别处，只有阿茶，仔细聆听。

会场接的是车展，这次的品牌方很有来头。现场来了很多衣着光鲜的大人物，阿茶背着手，看着长枪短炮怼进姑娘们的胸口，姑娘们还敞开心扉的展示。这里更像是宠物店大促销，每个笼子里都有渴望的摇尾乞怜。

中午放饭，盒饭中荤素搭配合理，只是吃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新鲜。没关系，填的饱肚子，怎么样都没关系。

销售员小姐跟车模们的战争非常压抑，对视中的火花常常伤及无辜。销售小姐们为了签单可以跟大自己二十几岁的脱发大叔眉来眼去，可以将丝袜故意划破，然后可怜兮兮的向猥琐男讨要。可以跟戴百达翡丽唯唯诺诺的眼镜宅男激情试驾，稍不留神看到她补画的不对称眼线，和缺了一边嘴角的烈焰红唇。

他们胸口的名签金光灿灿，寰宇汽贸。

这块金字招牌下，不知道为何还要如此拼尽全力。在看到销售员小姐姐之间的敌意，阿茶有所感悟，原来女人之间争的只是人气。

阿茶在楼梯间下行第二阶坐下，掏出胸前口袋里的阿诗玛。打火机上印刷着Dl市有机化肥厂的字样，火苗有些孱弱，在它熄灭之前要抓紧时间点燃未来。

女人身材高挑，脸蛋跟脖子是一个颜色。细长的烟嘴轻轻搭在嫣红的嘴角，懒懒散散，随时可能坠落。高挺的鼻梁支撑了一对秋波流转又媚态横生的迷人眼，眼白干净的透出自己痴傻的模样。她的裤腿很短，洁白的脚踝上一根鲜红的姻缘丝，一颗与肌肤颜色相融的羊脂白玉雕刻着纤细的纹落。胸口打开的两颗扣子，露出的纹身若隐若现，沟壑深邃，珠光圆润。那双精致的小脚被紧紧包裹在价值不菲的高跟鞋中，蕾丝花边围绕着青筋浮现的脚背，说不出的柔美。

“兄弟，借个火。”

阿茶把燃烧着的火苗递向梳着马尾辫却没那么清纯的女人。

女人抱住阿茶的手，细长的香烟燃起，阿茶一阵颤抖，连连收回。

那火苗燃尽后，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再次燃起。

女人看了看阿诗玛，指了指自己的烟头。

看着阿茶痴呆的模样，女人好笑的从他嘴里拿出那根已经褶皱的烟嘴，放在自己的口中，用那根纤细的香烟救活了枯萎的阿诗玛。

烟嘴上的唇印有栀子花香，阿茶低着头，擦抹皮靴的鞋面，深吸一口别样风味的阿诗玛。

女人又掏出了一根，将阿茶嘴里还差一口抽完的烟头拿了过去。

“外地来的？”

阿茶看了眼那根还有唇印的阿诗玛烟屁，舔了舔嘴边的干皮，无奈的点了点头。

女人将自己细长的香烟送给阿茶，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了展厅。

阿茶第一次对女人的身体有了探索欲，在偷偷观察纹身时，看到了名签上的名字。

寰宇汽贸销售总监沈诗羽。

阿茶枯站在自己的岗位，偶尔有人找他问路。在进入会场之前，阿茶看过消防应急撤离图，所以他可以准确的说出任何一个展区位置，他收获了很多感谢。

“先生，车模小姐不懂车子的性能，我陪您去试驾一圈，也好帮您介绍下我们产品的优势。”一个小伙子耐心的劝说。

“那我直接买下这辆车，她是不是就可以下班了？”

车模有所犹豫，那小伙子还在苦口婆心。

背头男有些火气，递给小伙子一张银行卡。叫他付款，小伙子明显还有些不甘心，尝试着改变背头男的想法。

小伙子被一巴掌打的发愣，车模小姐坐上了副驾驶。

“我们回来前把手续给我办好了。”

阿茶看到小伙子用袖口擦去了两行清泪。

人这一生会在不经意间失去什么，没人会思考失去的值不值得。

那背头男没有再回来，是个秘书来拿的手续，那个车模也没有再回来，或许不会再做车模了吧，可小伙子的青春大概是走了罢。

阿茶背靠着柱子，看着几家欢喜几家愁。他想掏出阿诗玛，可想起了没有打火机，从排斥到依赖真是一个很短暂的过程。

小伙子坐在板凳上，也不再主动去拉参观的客人来介绍产品，有意无意的看着会场的大门，阿茶觉得最好不要有人去打扰他吧。就像自己坐在长椅上时，真心融入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

远处展厅人声嘈杂，很多保安跑向那里，很积极的老哥冲在最前面。大概出了什么事情，阿茶觉得职责所在，怎么也要过去看看。

拨开人群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