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坠楼的木偶（1/2）

稍加询问后得知，“张叔”名叫张德材，是林家三兄妹的远房表叔，农村出身，基本不识字。

三十年前，林震南倒卖药材的时候，张德材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深得信任。

此时的西康生物，张德材表面上是车间主任，却是名副其实的副总，大小事务全都在管。

其中好几次，因为跟林震南“理念不合”，两人还在办公室大吵大闹，差点就拳脚相向。

但事后不久，两人很快就和好如初。

或许正因为这些事情，林震南对他更加信任。

哪怕出国考察两三个月，也不会打电话询问公司的事务，更不担心公司的运营。

王立确定没有看错：公司总裁仍在手术室生死未卜，公司副总坠楼身亡，林筱仍是一脸淡定，甚至漠不关心。

就好像，这一切的一切，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刚才的电话中，她没有一句问话，只是听取对面的汇报；助理发来的监控视频，更是看都不看，直接转发过来。

这样的态度，很难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

就算她在公司没有任何职务，也不该这样冷漠。

若说她故意呈现出情绪的另一面，好像也说不通。

“林小姐，这……真是公司的监控视频？”

王立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经意间冷汗涔涔，脊背发凉。

很想问“这是不是恐怖片”，终究没问出口。

如果按先后的时间顺序，把几段不同的监控视频串联起来，实在有些瘆人：

第一段视频，是张德材从地下停车场走向电梯间。

因为监控的角度问题，只拍到他的侧身。

可明显看出，他的身子大幅前倾，步伐紊乱，就像喝醉了酒。

而且，双手自然下垂，明显有种无力的感觉，手里的车钥匙掉落在地也浑然不知。

第二段，是电梯里的视频。

在进入电梯的那一瞬，可明显看出他双目圆睁，面部表情狰狞扭曲，却又无比僵硬。

很快，他转过身。

在电梯门关上的十几秒后，终于摁下二十七楼的按钮。

这个过程中，他的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不是醉酒后的恍恍惚惚，也不是帕金森病的那种静止时颤抖，而是整个前臂上下颤抖。

颤抖的范围，在二十七楼与六楼的按钮之间，幅度大约三十厘米。

给人的感觉，就像心里在疯狂地纠结，不知去二十七楼还是六楼。

王立深吸口气，尽量保持自然，做出摁下楼层按钮的手势。

看过视频后的林筱，也觉得有些诡异。

模仿着张德材的动作，抬起手，做出摁下按钮的手势。

没错，非常诡异！

正常人，若要摁下高于手肘高度的电梯按钮，前臂的抬举高度，总会有意无意地低过掌部和手指。

而张德材在“纠结”的时候，他的前臂、掌部和手指，就像被石膏固定住了，又像这些骨头被穿入整根的钢针，保持着奇怪的“直线状态”。

特别是靠近楼层按钮的时候，完全靠上臂去调节手指的位置，实在不同于常人。

第三段，是电梯间至实验室口的监控视频。

因为光线比地下停车场强了很多，又有十几米走廊，正巧拍到了他的正面。

狰狞扭曲的面部表情，僵直下垂的双臂，沉甸甸的迈步姿势，既像恐怖片里的丧尸，又像身体僵硬的穿线木偶。

插入钥匙之后转动，不是手掌的自然扭动，而是整个上半身僵硬地扭动。

输入门禁密码的时候，右臂奇怪的僵直，比摁下电梯按钮时更加恐怖。

整个过程，绝不是林筱口中的“偷溜”，而是大摇大摆地，以诡异的方式直接进入。

不得不佩服保安的大胆。

不得不佩服保安的粗心。

如此异常的“木偶”，直接从实验室拎了出来，好像还指着他骂骂咧咧。

大约三十秒后，就在保安向监控室汇报的时候，“木偶”突然发力挣开。

双腿不再是沉重僵硬，奔跑速度让人咋舌。

保安还没回过神，就已经撞碎坚硬的玻璃幕墙，从二十七楼一跃而下。

那种玻璃，王立略有知晓——它虽不能防弹，但正常男子用砖头猛砸，也很难留下半点痕迹。

但偏偏，被张德材的血肉之躯给撞碎了，那得多大的力道？

“王先生，这几段视频……也要交给警方吗？”

弱弱的问话，林筱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不是张德材的那种颤抖，而是发自心底的惊恐。

能问出这种话，说明她的潜意识中，仍在关心公司的运营。

她的意思是，若要追查张德材坠楼的真相，这些视频必该交给警方。

可是，如果相关部门调查起来，很可能影响公司的正常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