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不了从头再来（1/2）

黑森林之所以被称为黑森林，是因为它真的很黑。

这里生长的树木，枝叶如墨，毫不透光。

就像此时此刻，明明是正午烈日，行走其中，却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但也不是纯粹的一片漆黑。日光透过树冠间隙，直射下来，在光秃秃的地面，投出一条条光带，纵横交错。又有碎星点点，点缀其间。

林寒手中拽了根绳子，跟在黑头身后。走了没多久，眼睛就又酸又痛，脑子也昏沉沉地，脚下更是轻轻重重地没个定数，整个人只觉得恶心。

一阵微风吹过，树冠轻轻晃动，林寒倒仿佛觉得是地面的黑块块动了起来似的。

虽然在外面远远望过这黑森林不知多少次了，但真踏足其中，还是第一次。

一进这黑森林，体内的术力就仿佛开了个口子，一刻不停地流失。周遭又时不时地响起野兽嘶吼，忽远忽近，叫人汗毛直立。

难怪林家村要和这黑头搞什么契约……要是没人护佑，就算不被野兽撕碎也得迷路,更别说狩猎了。

也就是为了那一次本体捏脸机会，要不林寒才懒得跟着这黑头呢。

林寒就这么拽着绳子一路走，走到地上的光条由刺目变得柔和，再走到柔和变得模糊，又走到地面的光条完全消失不见，天上繁星时隐时现。

“我家到了。”黑头声音响起。

林寒将仰着的头微微往下，眼前终于是豁然开朗。

他也有些好奇这黑老头的“家”是什么样子。

只见眼前一座大山，直入云霄，山下河流环绕，一座大桥横跨两岸。

桥还是透明材质的……

“你家不会在这山上吧？”

“不然呢？”黑头答道，“跟我来。”

林寒有些无语，这黑头是扮高人上瘾吧，回老家还得爬山？

林寒回忆起之前的黑头，愈发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还好到了这里，体内术力几乎瞬间恢复，不然就得遭老罪了。

只是这玻璃大桥也太后现代了，一点也没高隐深山的氛围……

走上桥，林寒不自觉向河里望去，隐隐觉得河里似乎被一个个格子隔开，只是借着月光看不大清楚。

“这河里有啥？”

黑头并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个响指，桥边护栏居然亮起灯来，照亮大桥周边水域。

林寒终于是看清了这河里的格子是啥了，是大大小小的网箱……每个网箱里都养着几条同一品种的鱼，旁边还有标签写着鱼的名字。

“你喜欢吃鱼？”

“不是，只是养着看看。”

想法挺好，可惜审美不行啊……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没什么美感。

“你原来世界的“水族馆”的想法很不错，我打算过几天就撤了这桥和网箱，把这里改造一下，”黑头讲到这里，心情似乎不错，“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坏了，让他学会了。

想到这浩大的工程量，再看这里也不像有其他活人的样子，林寒觉得自己对黑头的评价还得再拔高一些。

又往前走了一会，到了山脚，才发现有一条狭窄栈道绕着山体盘旋而上。

二人走上栈道，黑头又打了个响指，依旧是熟悉的配方，瞬间整座山都被照亮。

林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什么土豹子……

“咳咳。”黑头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也没其他的动作，只是把头一歪。

林寒顺着他头歪的方向看去，却是峭壁上开了一扇门，门上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兵器室”。

又走了数十步，同样的方位，同样的门，同样的牌子，“图书室”。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寒依次经过“服饰室”“首饰室”“奇珍室”“模型室”等等等等。

林寒逐渐理解一切。

老黑头原来是个收藏癖啊。

林寒顿时对黑头产生了一点亲切感，他自己原来玩游戏时也有点收集癖。

只是这山怕不是快被他挖空了，居然还能不塌，也是蛮厉害的。

……

二人终于是登上山顶了。

山顶上一块平地，平地上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刻着“黑森林主人”五个大字。一座凉亭，中间摆了一张老头乐，一台茶几，一柄扇子。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这就是你家？”林寒有些傻眼。

“嗯啊。”黑头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林寒想想，又不知如何反驳。

这要是寻常人，分明是居无定所才对。可是这老黑头似乎不能算是寻常人。

“算了，我能捏脸了吗？”

“可以啊，”黑头音调拔高，“你怎么现在才问，我不是说到我家就可以么？”

林寒看着鬼魅般躺上老头乐，摇起扇子来的黑头，又想起那句“我家到了”，突然意识到他的意思是这山这河都算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