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梦回（1/2）

“儿啊，快跑……”

余秋雨白发苍苍，佝偻的身躯淹没在床上的被子中，平时里素雅的青色床单被鲜血染红，端庄了一辈子的老人没成想有朝一日会这样声嘶力竭，无助的发出嘶吼。

“儿啊。”余秋雨身下的被单被抓到褶皱，可见主人受到了多么大的痛楚，却也只能看着儿媳的方向不甘的闭上双眼。

“母亲。”柳清清隔着门缝看着婆婆咽气，最后在敌人的嘲弄声中一头撞死，肚子里面还有她和周似六个月大的孩子。

此时的她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典雅，发丝凌乱，身下不着寸缕，已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娘～”

“清清～”

周似发疯了般嘶吼挣扎，却无济于事，敌人肆意的嘲笑着，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就像看一场滑稽的表演，如同猫儿戏耍老鼠一般，看着人们惊慌失措，声嘶力竭，四散奔逃，却无路可逃。

没多久，岳母周惠君被扒光了衣服，如同死狗般被几个男人拖着出来，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几个男人说着周似听不懂的话，肆无忌惮的调笑着，岳母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裹着小脚，笑不露齿，举止大方，没成长却这样狼狈不堪的在自己独女的小家中死去，岳父柳文华的声音也从刚开始的嘶吼慢慢消失，直到再无声息。

两位老人本来是来照顾女儿，迎接自己的外孙的，却不曾想外孙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和母亲永远的离开了……

反抗的人都被一枪毙命，或者用刺刀折磨致死，无论老幼，到处都是尸体，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喘不上气，天地一片血红，老人的哀求，孩童的哭喊，女人的求饶，男人们的拼死反抗，换来的都是刀剑和子弹入体的声音，敌人们笑着收割生命，他们的手上，衣服上，满是鲜血，有的已经干涸，变成一块块黑色的印记。

不少强壮的男人和周似一样被五花大绑，就像一只待宰的牲口，而后如同破布一般被人丢上一辆皮卡，车子摇摇晃晃，里面却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一路颠簸，车里不时有人忍不住身上的疼痛闷哼着，不少人咒骂然后大声哭喊，气氛压抑得让人害怕……

这条路通往何方无人知晓，人们满是绝望，却又期待希望。

路途再远，也终会到达，一阵摇晃后卡车发出嘎吱的声音，一束光透了进来，突然的光线让周似眯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粗糙的丢在了地上，灰头土脸的样子又惹得一阵哄笑。

卡车里的人被分成了几拨，关押在不同的房间里，周似被关押的房间不大，十来个人，依旧没有光亮，环境潮湿，晚上冻的人瑟瑟发抖。

周似发起了好热，却每日将敌人送进来的猪食吃了个干净，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报仇。

“哈哈哈……”

“哈哈哈……”

迷迷糊糊间，听见敌人在门口放肆的大笑，房间里的人趴在门缝往外看，却依旧漆黑一片，紧接着是隔壁传来惊恐的哭喊声，噼里啪啦的声音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不断袭来的热浪让大家明白了隔壁发生了什么。

“当我们出去。”人们不断的用各种方法破门……

“?”的一声传来，他们成功了，人们冲出了关押他们的牢笼，外面却被敌人团团围住。

“和他们拼了。”一个人绝望的大喊，换来所有人的追随。

看到如此幼稚的行为，敌人丝毫不在意，他们悠闲的吹着口哨，架起枪支，对着冲过来的人们扫射，人群一片片的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畜生，畜生。”

周似房间里的一个男人拍打着墙壁，牙齿咯咯作响，半晌，却又只能无奈的叹息，而后拖着自己的残躯爬回角落，闭上双眼再次隐入黑暗。

这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周似也支撑不住了，吃的东西不止差，里面还有药物，这个房间是专门用青壮年男性试药的，这段时间有人身体溃烂，有人高热不退，有人一命呜呼，也有人不愿吃东西活活饿死，周似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劲，眼皮也越来越重，他用力的用指甲刮破血肉也无济于事，慢慢的，手再也使不上劲儿了……

“同志，同志……”

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越来越近，周似睁开眼睛，看见一支队伍。

“……”周似想说话，却浑身无力。

“同志，你别怕，你已经得救了，来，吃点东西就有力气了。”

那人笑的开朗，声音铿锵有力。

“同志，你要去哪里？”周似休养几日后，和那人告辞离开。

“我要去学习先进的技术回来为我的亲人报仇。”周似双手握成拳，他有一条腿已经被截肢，无法上战场。

“我们等着你啊”。相处了几天的队伍满脸笑意的和他告别，周似踏上了新的旅程。

……

……

周似从睡梦中醒来，早已经泪流满面，前世种种不断在脑海浮现，那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