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蛊,而非虫（1/2）

简单的交流之后，昏暗的夜色中变得沉寂下来。

信，与不信，在这里似乎成了最大的问题。

阿襄是不信鬼神的。

襄阳在打仗，每天都在死人。

被羽箭射死的，被投石炮打死的，还有饿死的、病死的……

襄阳之战打了三十多年，光是士兵就死了几十万。

看多了生离死别，谁还相信天道和神明？

阿襄喃喃说道：“我自己虽然不信这些，但襄阳城里也有不少信徒吧？他们天天求神拜佛，也没你们去搭救他们。”

“我只管自己的信徒……”景明淡淡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些人，他们要么拜错了神佛，要么早就已经被遗弃，即便乞求的再虔诚，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说完，景明像平时一样，盘坐在那儿静静地陷入冥想。

阿襄坐在那儿想着自己的心事。

也许是害怕景明的存在，矮小的阴阳尸再也没有出现。

天色快亮的时候，阿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这些天，阿襄的睡眠都不太好。

以往在襄阳围城的时候，即便吃的喝的非常匮乏，但阿襄的闺房中，有张柔软舒适的床。

来到棺山之后，只有硬邦邦的木床可供休息。

有时候，阿襄坐在草地上，靠着树干便睡着了。

景明告诉阿襄，打坐、炼气、冥想，可以代替全部睡眠。

但阿襄还是不习惯那种坐着睡觉的方式。

阿襄打着哈欠，向树林深处走去。

棺山附近的树林草木茂盛，但掌握了阵法之后，附近的“道路”也就清晰了。

这些道路，其实是阿襄这段时间踩踏出来的羊肠小路。

作为景明口中的“凡人”，阿襄每天免不了要忙着凡人的琐事。

洗脸，沐浴，更衣，休憩——这些事情总不能在景明面前去做。

随着阿襄的走动，树林中便多了一条条小路。

景明为此而感慨的说道：“人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阿襄走到一处泉眼的边上，缓缓蹲了下来。

泉眼在三棵大树之间，缓缓有清澈的泉水冒出来，形成了一个卧室大小的水池。

母亲曾经告诉阿襄，说泉眼都流通着地下水脉，所以能够源源不绝。

那几个泉眼，是襄阳城最珍贵的资源。

城守府甚至派了几十个精锐士兵，日夜轮值看守着泉眼。

而在这里，泉眼无声，水流清澈，多余的泉水顺着山势坡度缓缓流淌出去，滋润着大片的山林。

阿襄卷起袖子，她掬了些水，捧起来洒在脸上。

冰凉的泉水让人精神一振。

但紧跟着，阿襄吓得尖叫一声。

在她手腕的皮肤下面，两个明显的鼓包正在缓缓移动。

看鼓包的形状，又是那种躲在皮肤下面的怪虫。

随着怪虫的移动，强烈的刺痛感让阿襄脸色苍白。

阿襄下意识抽出倚天剑便要朝那两只怪虫刺下去。

但阿襄又连忙收剑。

倚天剑锋利无比，她在剧痛中控制不好力度，没准把自己胳膊都砍下来了。

阿襄迅速撕破袖子，用布条将胳膊的上半截紧紧扎起来。

因为扎带的阻隔，两只怪虫在阿襄的胳膊上受阻，转而向阿襄的手腕游去。

两只怪虫在阿襄的皮肤下面转来转去，痛得阿襄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阿襄感到有人盯着她。

阿襄猛然抬头，只见那只变成了“阴阳尸”的鹿蜀，蹲在泉水对面看着她。

鹿蜀的身上依然是青灰色的皮肤，眼珠呆呆的，显得颇为专注。

阿襄看了看放在脚边的倚天剑，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出剑。

以鹿蜀迅猛的速度、不死的身躯，恐怕自己很难躲开。

鹿蜀蹲在泉水对面看了片刻，始终没有冲过来。

而郭襄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先前这个鹿蜀出现的时候，是自己迫不及待的拔出宝剑，朝着鹿蜀砍了过去。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主动在攻击鹿蜀，而鹿蜀只是抬起胳膊挡了两下，并没有反击。

最后自己一脚把鹿蜀踹飞，短暂的打斗便结束了。

似乎对方也没什么太强的恶意。

鹿蜀盯着郭襄的胳膊，它和侏儒一样矮小的身体，慢慢朝着这边挪了过来。

阿襄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皮肤下面，那两只怪虫在不停转动，看起来似乎颇为恐惧。

鹿蜀走过来，将手悬浮在阿襄的胳膊上。

藏在皮肤下面的两只怪虫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数息之后，阿襄手上皮肤噗的一下破了。

两只紫黑色的虫子，被鹿蜀捉了出来。

鹿蜀板着一张僵尸脸，把两个虫子放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