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魔（1/2）

一尊兵马俑手持长戈，从黑暗中大步冲了出来。

青铜长戈刺入刘木匠的胸口，将刘木匠钉在墙上。

“刘木匠”的身体扭曲着，变成了一个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的俊秀男子。

兵马俑拔出佩刀，一刀斩落了光头男子的脑袋。

圆滚滚的人头骨碌碌落在地上，被兵马俑一脚踢飞。

终于得救的阿襄喜极而泣，连声说着“谢谢”。

那尊兵马俑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阿襄的话，他收刀入鞘，然后扛着青铜长戈，缓缓回到黑暗中去了。

阿襄整理了一下裙摆，跌跌撞撞的逃出了活死人洞。

山洞外面，正传来景明的话语声：“我做事，只要不违反天条，不需要你来啰嗦。”

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说道：“你虽不违反天条，但也快了……”

对话声不断传入阿襄的耳朵，那是景明无所谓的声音。

“呵呵，那等到违反天条的时候再说吧！”

“我是监督你的夜游神，不想看你知法犯法。”

“什么叫知法犯法？”景明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气：“山外面在打仗，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一亿八千万人，撑圆了你的八根脚趾，你也算不清这是多少人！”

“那是凡人的事情，他们不是信徒，与我们无关！”

“那如果他们是我的信徒，我就可以庇佑他们了？”

“天道如此，自然是可以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又去告我黑状！”

“我孤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阿襄缓缓走出活死人洞，只见景明正在和一个黑衣黑裙的女子说话。

看到阿襄，那个名叫“孤月”的女子骂了一句什么，化作一只猫头鹰飞走了。

景明关切的问道：“我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遇到妖魔了？”

阿襄点点头。

性格豁达的女孩没有隐瞒，她把自己的经历全部说了。

从无意中看到江玉娘和刘木匠苟且，到自己在山洞中遇见猪鬼和光头男子的事情，阿襄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

景明神情复杂，他喃喃说道：“原来是心魔。”

阿襄一阵心惊胆战。

不论是学武还是学道，都有走火入魔的说法。

而心魔，就是走火入魔的诱因。

阿襄的父母都是武学大家，她的父亲心思单纯，而母亲聪慧多变——在修习内功的时候，阿襄的父亲郭大侠因为心态纯净，所以练功的时候事半功倍，功力远比阿襄的母亲更强。

阿襄惭愧的说道：“是我胡思乱想引发了心魔，以后我一定好好的清心定欲。”

景明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心魔就是心魔，它只是一种纯粹的妖魔罢了，跟你是否胡思乱想没有关系。”

阿襄颇为惊讶：“世上真的有这种妖魔吗？”

景明让阿襄在石头上坐下，他沉声说道：“世间妖魔，有鬼魅、异兽、妖怪、邪魔这四种……鬼魅你见过，无面女就是鬼魅的一种……异兽你也见过，讹兽就算是其中之一。”

银色的小兔从草丛中站起来，然后又飞快的跑了。

景明继续向阿襄说道：“妖怪的力量较强，比如玄彘和妖狐，都是妖怪的一种——但妖怪并不依赖人类为生，比如玄彘，它平时吃些猪羊鸡鸭也没问题，妖怪的厉害之处，在于它能修炼到一个比较高的境界，甚至成为力敌千军的妖王……但邪魔就不同了。”

阿襄打了个寒颤：“邪魔会吃人？”

“若只是吃人，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景明沉着脸说道：“邪魔种类各有不同，但都以人类为捕猎对象——比如阴极魔，这种秽物专门吸人阳气，受害者从此体内只剩下阴气，活得生不如死。再比如魇魔，这东西无形无影，生存在人类的梦境中，专门吸取男女精气为生，虽然不至于死，但也会让受害者气虚体乏。”

阿襄好奇的问道：“那心魔呢？”

景明肃然说道：“心魔以玩弄七情六欲取乐，它们会想方设法害死人类，然后吞噬受害者的魂魄。相对于其他邪魔，受害者连转世轮回的权利都没有，神智、记忆、精血，全都化为了心魔的一部分。”

阿襄打了个寒蝉，暗暗庆幸自己被兵马俑给救下了。

景明叹息着说道：“如今你该明白，为什么我枯守棺山，对人间疾苦视而不见吧？人间界的事情，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不能管……若插手人间之事，那就是犯了天条，要受罚的。更何况……”

说着，景明指了指活死人洞：“更何况活死人洞中的妖魔，时刻都需要警惕，我也丝毫大意不得。”

阿襄含泪问道：“景明大人，那你这一辈子不都困在棺山无法离开了？”

景明哑然。

片刻之后，景明意兴萧索的叹了口气：“两百年了，习惯了。”

景明一声叹息，阿襄感到对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