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流放路上（1/2）

烟雨十里亭，是送别的地方。

天色阴沉，深秋破碎的风有点凉，树上昏黄的落叶随风飘荡，落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被一双双踏上流放之路的人踩碎。

季超然，季书唯早就到了，两人都戴着枷锁，脚上绑着镣铐，季薇欣看着，都心疼得不行。

“哥哥，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给你上这么重的枷锁？”

季书唯墨色的头发散开，身着白色的中衣，洒脱不羁地安慰着季薇欣。

“薇儿别怕，这一路上，哥哥会护着你的。”

季薇欣点了点头，如果一定要嫁给那个不知道弄死多少女人的靖王，她宁愿选择流放。

季超然脸上透露着颓色，整个人没有了之前肃穆庄重威严的神情，换之是沧桑落寞。

李云梅走到丈夫身边，眼泪不经意地往外流。

“老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就被抄家流放了？”

季超然长叹一声。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我既然被人抓了把柄，认命吧！”

此时，季书唯的舅父带着舅母赶了过来。

舅父是大学士，身上一股文人墨客的清雅之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他听闻两孩子被家人拖累要流放千里，也止不住悲伤起来。

“舅父！”

“可怜的孩子，受家族所累，要遭受这么大的苦楚，以后可怎么办啊！”

季薇欣眼里满含伤心的泪水，季书唯嘴角微弯，安慰着舅父说。

“舅舅，不必担心，古人常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生还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必太过悲伤，好好保重身体！”

舅父一直很欣赏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还好自己稍微操心一点，教出这孩子如此坚忍不拔的心性。

他把舅母身上的一个小小包袱递给了季薇欣。

“在路上，别惹眼，那些个官差我已经交代了几声，不会太过于为难你们。这些东西，你们在路上看能不能用得上！”

旁边侯府的人也来人送行了。

虽然侍郎府落寞，但是作为亲戚，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不离不弃，雪中送炭，实属不易。

只见杨逸云和那几个人说完话，便朝他们两走了过来。

“季书唯，这是路上能用的一点东西还有盘缠，收下吧！”

季书唯眸光深黑，淡漠地看着和他说话，眼神却瞟向旁边的季薇欣的少年将军。

“你和薇儿告个别吧！这辈子，估计都不会相见了！”

杨逸云本就心痛，听得季书唯知晓他的心思，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痛得无以复加，犹如滴血。

这不像战场上受外伤，几服药伤口就愈合了，心上的伤只能让它这样疼着，毫无办法。

“薇儿，你不要怕，我上战场打仗立功，到时候求圣上赎了你们，以后还会回来的！”

季薇欣脸色淡淡的，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必了，这话你去和那两兄妹说吧！”

“不，我只和你说，等我挣了功绩，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季薇欣不可思议地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咽口水道。

“你有病吧！”

说完便要逃离开来，杨逸云立马圈住了她，不准她走。

“我倾慕你已久，而且我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等我！”

说完，便转身骑马离开，踏出一地的灰尘，只留季薇欣在不可思议地发着呆！

季书唯推了推发呆的季薇欣。

“别想了，我们快要出发了，冷不冷？”

季薇欣摇了摇头。

“哥哥，他是不是疯了？”

“也许吧！”

……

流放的人很多，大概有三百余人。

一百多名官兵侍卫监视着，十人一条锁链锁成一组，总共分成三十多组，浩浩荡荡地朝远离京城的路上走去。

许是忌惮侯府的势力，国子监祭酒的朝廷人脉，领头的犯人押解官差并没有太过为难他们，反而在出京三十里处，把季超然和季书唯身上的枷锁全部卸下，只留下脚上的铁链。

他们出发比较晚，但是走得比较快，过完三十里处，还在继续赶路。

路上已经没有来往的行人，月色把官道上的泥路照得清亮，秋风萧瑟，灌进人的衣服里，透着心儿凉。

中衣单薄，平时晚上睡觉都要盖着厚实的被子就寝，如今，却穿在外面，乘着冰风赶路。

“官差大人，还有多久才能休息一下，脚都快走废了。”

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谄媚地问了一声。

那些官差中，没有人回复他。

只听得一阵铁鞭抽在那人身上，一声惨叫在空旷的野外，响彻云霄。

众人都被那惨叫声吓坏了，瑟瑟发抖双手抱成一团，谁也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