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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何处寻行迹(1/2)
梦,逾梦不醒。
将天地交织的雨。
天是红的,雨也是红的,血一般的红,笼罩在死寂的人间。
幽幽深宅,遍植芭蕉,树下置白玉瓮。
听说,这是她最喜欢的布置,每逢下雨,宅子里到处都能听到雨打芭蕉的鸣响。凛朝春日旖旎的雨,落在一色泛出淡青的半透明琉璃瓦上,又顺着瓦缝滑下,敲响檐下的镂空青砖,满园里芭蕉乱颤,将一树跌碎的雨泪抖落玉瓮,无处不是美景,无处不是乐曲。
她是如此的喜欢雨,那人便为她造了这样一座听雨如歌的宅院。
她必定美好得让人生妒吧,宛若一泓碧波中的白莲,当她在那圆圆的月亮门里淡淡地转身,轻颦浅笑间已软了东风,叫人心折。
我终没有机会见到那时的她,但她的模样始终萦绕我的人生。
庚子年五月初九,夜子时,降暴雨,天地染血。
是所谓天煞孤星,浴血而生,逢亲必克,满手血腥。
那一夜雷电交加,光影明灭中这座宅邸显得如此阴沉。
滂沱的雨,幽深的朱门,昏昏然的灯里,幢幢的人影浮动,却又各自抿紧了唇。
寒冷的死寂啊……
长廊瓦檐下水珠成线,只是这幕白亮的水帘内,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那满眼的血色迷离。
那一夜,您是否在害怕呢,娘亲啊……是否一直在听着那雨打芭蕉的声响?任它不疾不徐地响了一夜,就像那人绝情如鸩酒的心一样——
入喉的那一刻甜蜜甘香已蛊惑了灵魂,其后的所有苦涩和疼痛都只有你自己承担。
他不爱你,你只是一个影子,你心知肚明。
你也不爱他,他是你的仇人,他亦心知肚明。
但你们却选择生下我,即便你也明知,活着,如此艰难痛苦,为何要将这痛苦转赠给我?
我,本不该出生的,不是么?我的出生,注定只是你痛苦的延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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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永夜整整睡了三天,醒来时,角檐下的玉铃叮铃作响,满楼中风声若织,帘幔飘摆,空气里幽微的酒香混合着草腥气。
怕是要下雨了。
安永夜坐起身来,左眉下隐隐作痛,渐渐牵连得半边头疼欲裂,忍不住低吟出声。
“东家?”
瓠犀从中屏后转出来,手里还拈着一支酒杯。
“可是哪里不适?我去叫人……”
“瓠犀姐姐,不必叫人……”安永夜捂着左边眼睛,明明难掩痛色,依旧轻笑着叫住瓠犀,“不妨事,不过是老毛病了。姐姐……可以给我倒杯茶吗?”
瓠犀愣了一下,放下酒杯,从桌上的提梁壶里倒了半杯温茶,走来床前递给安永夜。
安永夜双手去接,瓠犀发现他左眼下泪痕斑驳,接茶的手都在颤抖。
“劳烦姐姐……”安永夜是真渴,半杯茶不够他一口干的,瓠犀干脆把壶给他提过来。
“你,你慢点儿……”瓠犀瞧着他那个举着壶往嘴里倒的急渴样子,水渍顺着脖颈沁在里衣的衣襟上,泛起淡淡的褐色。
安永夜灌了半壶水,不知是呛着了,还是犯了其他症候,又咳着吐了出来。
“爷。”殷秀聿听见响动,推门进来,帮着瓠犀扶住又咳又吐的安永夜,“这是怎么了?”
“无碍……是我贪饮,喝茶喝快了些……”
安永夜好容易止住咳,眉下又如窜电一般疼了起来,他左眉下有道浅浅的伤疤,每至阴雨天,总会如刀刻针挑一般疼痛难忍。这毛病云知还给治了几年,却是渐治渐重,云知还说,这不是身体上的症候,归根结底,还是因他心结难销,心病难解,心里的痛苦总想要找到宣泄的出口,才会让曾经的伤痛记忆反复又深刻地折磨自己。
“你不要总是‘没事没事’的,疼的话,就要说啊,你不说,谁会知道,谁又晓得该怎么关心你?”瓠犀无奈又没好气地训了安永夜几句,安永夜愣了好一会儿,慢慢捂着左眼,哭了起来。
“哎……”瓠犀无力地低声嘟囔,“我也不是故意要说你,怎么还哭了……”
只有安永夜自己知道,他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瓠犀说了他两句才哭的。
是那番话,让他想起古玄晴也说过。
他不是不稀罕别人关心,只是那个,他想要去寻求关心的人,那个,愿意无条件关心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人群熙攘,为什么我们依旧觉得孤单。
因为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放在心间。也不是每一个被放在心间的人,都会陪你一直走下去。
有时候,人的心就是那么执拗,记着一个人的好,也记着那个人带给你的伤痕,搜刮尽心间每一句想说的话,也不过是,声声都在挽留,又声声,都在徒增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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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将歇,傍晚时分。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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