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水泥工厂（1/2）

坐到车上，揉了揉眼睛。他回想起来当初，他也曾露宿街头，饿得两眼发慌，走投无路。

没路了，其实也是路。

事儿不小，进过局子，甚至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在监狱里，遇上贵人，出去以后，上了贼船。

那时候当然不算富贵，但不至于风餐露宿。钱来的快，去的也快，刀是握在手上，可谁知道明天又会如何呢？

他没感觉自己做错了。

弱肉不该强食吗？

还好，没等到他锒铛入狱，天就变了。光着膀子，挥舞铁棍的小混混，也套上了kiton的西装。

不习惯，不自在，因为他骨子还是那个喊打喊杀的混混。领带勒紧了，拴住了他的灵魂，像是栓住一条狗那样。渐渐习惯了，不再依靠拳头解决问题。

这人真怪，追名逐利的年代，还自命清高。更可笑的是，自己饭都吃不上呢？居然还想着救一个随时可能完蛋的老头子。

他很少反思，更不会质疑自己。在那个圈子里，用钱说话，大家都是如此。他从不主动去接触别人，因为有求于他的人，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忙忙碌碌，朝九晚五，活在被划定的世界里。井底之蛙，跳不出去，管中窥豹，不会转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刘勇几乎不可能主动离开舒适区。

需要一个契机。

电话响了。

“喂。”

“哥~~~”一个很夹的女声。

刘勇皱起了眉头，他当然没有妹妹，尤其讨厌那些女人，有过几次，就乱套近乎。

“谁给你的电话？”他的语气极其冷硬，电话那边的女人，先是一愣，不敢再用那么亲昵的语气。

“那个《xxx》马上就要开机了，您答应过我的，我那个女二。”

他难得记得这事儿，演员人选，开机时间，甚至预计的定档日期都安排好了。

“你坏了规矩了。”他语气平淡的说道。“我说过的吧，不能打私人电话。”

这女人以为那些是只是说说而已，她只知道刘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很好说话。

刘勇是独身，他又没有老婆，不让打私人电话，毫无理由。

因为没人试过，公司里，只有少数几个核心导演知道他的号。

“手机号是谁告诉你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导演。”

刘勇冷哼一声，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女人让人家被人坑了。

冯玉山的人，那小子。

“你的角色没了，等下次吧。”

“可是。。。。我。。。。”

“如果你还希望有下次的话。”

下次，毫无构思的敷衍。

“我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我一定可以演好的。”

她好像还不死心。

“你能保证票房吗？达不到就算你违约，五倍违约金。”

“我。。。。”她甚至还哭上了。“刘总，我知道错了，我当面给你道歉，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演员，时时刻刻都想着演戏。

“对不起，时间排不开了，也得给别人一点机会啊。对吧？毕竟公司里这么多新人，狼多肉少。”

刘勇不急着挂电话，靠着座椅，他想听听她能有什么话。

沉默许久，那边又传来声音。

“我拍了照片了。”

“所以说，你准备鱼死网破，是吗？”刘勇嘴角稍稍扬起。“只要你清楚后果，当然没问题。”

“首先，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吧。不止在fd，你敢这么干，别的地方也容不下你了。其次，大小算是个污点吧，就算你以后不再这个圈子里了，也甩不掉的。”

“还有啊，合同里写的很清楚，损害公司及公司董事会成员声誉的一切行为，皆视作恶性违约。违约金记得准备好，打官司的话，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吧。”

“只要你考虑清楚了，我可以奉陪啊。再，提醒你一下，我随身携带着录音干扰器，除非我关闭它，否则你是录不到我的声音的。”

“老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要怨就怨你自己吧，既然想走捷径，总要付出代价的。你不用太担心，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这话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你自己有分寸，什么都不会发生。”

“不过，如果你再敢说这种蠢话。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电话那人只是在哭，道歉。

“我能再见见您吗？”那人擤了擤鼻涕，依旧是哭腔。“如果您有时间的话？”

“我怕你给我拍照啊。”

又有电话打进来了，他再说别的什么，直接挂断了上一通电话。

“什么事儿啊？”

“晚上九点，要和芝加哥那边视频会议。”

“不是才刚定好合同吗？”

“那边好像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