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尿了恶神的床单（1/2）

已经快到午夜，弱弱确实困得很，缩进了被子里。

反正有鹿竹隐身在身边守着，雨一停就会叫她，不会耽误回去。

薄薄的一层被子里有淡淡的清香。

没想到表面不拘一格的恶神，内地了还是个细腻爱干净的。

她很满意，闭上了眼睛。

池衡忽然来了句：“你最好别让我讲故事。”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不用听故事也睡得着。”

弱弱没说大话，不出一会便睡得香甜，打出了细细的鼾声。

这一觉睡得颇为难受。

难受的原因主要来自于木板床。

弱弱前世受过不少苦，屋顶睡过，雪地睡过，坚硬的石头地里也睡过，湿漉漉的河滩也睡过。

却仍然无法忍受身下的木板床，两块薄木板总给人命悬一线的感觉。

而且恶神又在身边，她辗转反侧，还梦到了前世的事。

那些破碎的记忆中，也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那时候弱弱六岁，被大伯江文松带去青楼卖，途中经过一处村子借宿。

她背的包袱漏了，大伯在路上给娘换的一把木梳不知落到了哪。

所以，大晚上的，她被大伯赶出去找，不找到不给回家，不给睡觉。

那晚的雨真的很大。

路上黄泥翻涌，弱弱滑倒好多次，摔得手脚全都破了皮。

后半夜，她再也受不了，见一棵树下有座空房子，便钻了进去。

里面虽然破败不堪，四处漏雨，但总算有块干净的地方。

可惜的是，摸过去才发现，那块地方已经有人占了。

“谁？”

黑暗中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虚弱嘶哑。

当时的弱弱浑身无力，又湿又冷，也顾不得太多。

说了句借宿的，她就缩到少年身边，闭上了眼睛休息。

少年没有动，没有赶她。

待了不知多久，弱弱迷迷糊糊间被冷醒。

只觉得黑暗中有一整块冰围绕着自己。

冻得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少年。

“大哥哥，你会死吗？”

“不会。”

黑暗中的回答与他人一样冰冷。

但弱弱觉得，这少年可能真的会死。

她不想醒来身边躺着一具尸体，往少年身上贴了贴。

虽然她也又湿乎又冷，但体温总比这个少年要高一些。

弱弱抓起少年的手给他哈气，搓着手臂。

少年一动不动的，这才发现，他已经虚弱得毫无反抗之力了。

黑暗中，少年声音依旧冰冷地问：

“你怎么半夜不回去？”

“被大伯赶出来了，白天赶路掉了要带给我娘的木梳，不找到不让我回去。”

少年不解：“他不担心弄丢你？”

“他不担心。”弱弱平静地回答。

“真是奇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做什么？”

“路过而已，大伯要把我卖去青楼，正好路过此地。”

“他卖你，你不怕么？”

“不，我很期待。”

弱弱想起在家的那些日子，只觉得，自己被卖到任何地方都比家里好。

少年的手臂变得暖和了些，便收了回去。

“你多大了？”

“六岁，但是我什么都懂哦，你要不要买下我？这样我就不必赶路进城了。”

“买不起。”少年回答得果断。

猜他也买不起。

弱弱觉得现在的少年应该是不会死了，于是抱着自己的膝盖，再次闭上了眼睛。

次日醒来时……

破漏的小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身上多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以及，那只本该不知掉到了哪的木梳。

夜里的雨下了一夜，滴滴答答打到盆里，也响了一夜。

弱弱从沉重的梦境中抽离，睁眼只见到漆黑一片。

梦里的内容眨眼就忘，只记得黑暗中那句：

“买不起。”

困意再度来袭，接下来的时间，弱弱睡得迷迷糊糊，难受至极。

都是这破床的原因。

木板床只睡一会就觉得手脚麻木酸痛，只有翻身缓解。

床上没褥子，仅仅盖了一层薄薄的布。

弱弱身上肉多，翻身时总被木板缝夹到，疼得吃牙咧嘴。

另外木板床的响声很大，她随便动一动，就发出吱呀声响。

然后，就会感到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天蒙蒙亮的时候，弱弱被鹿竹喊醒，浑身疲惫，并觉得身下很不对劲。

她下意识摸了摸身下，湿漉漉一片。

到底是三岁小孩，她……尿床了。

外头雨停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