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琼珍阁（1/2）

明明坐落在西市的主街旁，琼珍阁内却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苏堇月抬头看了看门口积灰的牌匾。

琼珍——真穷。

那可真是相当的应景啊。

萧条的店铺里面只有一个打扮花哨的中年掌事娘子，她歪歪斜斜地靠在柜台上，单手撑着脑袋。看见有人进来，才懒懒地掀起眼角“胭脂水粉都在那摆着呢，这位小姐请自行选用吧。”

这么大的店铺竟然连个侍女都没有！

而且人少就算了，地面和柜架上都积了一层灰。

就连柜架上的商品也少得可怜。

和新月斋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堇月没理会那掌事娘子的态度，径直走到了柜架旁，拿起了一罐口脂。

打开一看，颜色艳红，膏体开裂，还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油腥味。

明显是酸败氧化放到变质了。

一旁的凝霜突然高声道“小姐，你快看，这盒胭脂怎么是用过的！”

她说着便将胭脂递了过来。

苏堇月打眼一看，果然见盒子的边缘粘上了不少粉，里面的胭脂上还有隐隐的刮痕，的确是被人用过的。

这时，一直懒懒散散的掌柜娘子冲了上来，一把夺过了凝霜手中的胭脂盒，使劲拿嘴吹了吹，“去去去，你这丫鬟懂个屁的胭脂，这可是从陵洲定制的高价货，你别给我碰坏了。”

她又拿出手绢将盒子周围的浮粉擦拭干净，放回货架上。随后才仔细打量起苏堇月，见她穿得素雅，除了一枝挽发的玉簪，身上半点首饰也没有，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轻蔑。

“小姐都看半天了，可有合心意的吗？”

“不知这些胭脂水粉售价几何呀？”苏堇月道。

掌事娘子脸上带着些许傲气“哎呀，也没多贵，这些口脂一两银子起卖，这排胭脂二两到五两不等，妆粉呢就更贵一些五两银子起卖，不同工艺的价格也是不同的。”

“这么贵？”苏堇月眉头紧皱。

就这样的品质，这样的服务态度，还敢卖那么贵！！！

掌事娘子闻言立刻笑出了声，“哎呀，这才哪到哪儿呀？这些胭脂水粉都不能和咱们琼珍阁的芙蓉霜比。”

“芙蓉霜？抱歉，我是第一次逛胭脂铺子，娘子能详细同我说说吗？”

第一次逛胭脂铺子？

管事娘子心里暗道了一声土包子，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耐“芙蓉霜金贵，小姐若不是诚心想买还是去别的店里瞧瞧吧，兴许那儿有合姑娘眼缘的。”

“我带了银票。”苏堇月则露出一副懵懂的模样，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我今天来这里是为母亲挑选生辰贺礼的，价钱不是问题。”

管事娘子见着苏堇月手中的银票，立刻露出了一副贪婪的模样“哎哟，小姐早说啊，我这就给您拿过来瞧瞧。”

掌事娘子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跑上了楼。

“小姐，咱们琼珍阁的物价怎么涨得这么离谱了？”凝霜小声道“恐怕这掌事娘子没少贪墨吧。”

苏堇月点了点头“等会再试试她。”

很快，掌事娘子便端着个木盒小跑着下了楼。

“小姐请看，这就是芙蓉霜，有美颜养肤的功效。”掌事娘子揭开了木盒的盖子，笑容谄媚。

苏堇月拿出里面的小瓷罐，打开盖子闻了闻。

洁白的膏体，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和江氏梳妆台上的芙蓉霜的确一模一样，成色比一楼柜架上的那些垃圾好了不少。

“不知这芙蓉霜是何价钱？”

“呀，价格不贵。也就二十两一罐，对您这样的贵客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二十两？她可真敢说！

芙蓉霜的正常售价的五两银子，多出的十五两岂不是全进了她的口袋。

苏堇月挑眉“哦，那我要是买五罐，可有优惠啊？”

“五罐！！”掌事娘子的笑容越来越大，指着身边的柜架道“小姐要是买五罐，那这架子上的胭脂水粉您就随便挑。”

“呵呵。”苏堇月拿起那罐变质的口脂，猛地砸向她的脑袋。

“啊！！！”掌事娘子痛得尖叫，怒道“你活腻啦！敢打我！来我这闹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苏堇月一脚踹在她肚子上“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掌事娘子被踹得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这会儿头也疼，肚子也疼，屁股也疼，脸上还染上了口脂，模样好不滑稽。

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苏堇月“你你你……”

“你什么你，给我放尊重点。”凝霜叉腰怒道“我们小姐可是少东家！”

掌事娘子闻言却是嗤笑出声“不怕告诉你，琼珍阁的东家乃是承恩侯府的二夫人，而少东家更是闻名京城的丑女。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敢冒充我们少东家！”

就眼前少女的姿容，怎么可能是那个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