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嚣张、呆滞、忘（1/2）

用过晚膳，我随皇叔乞立卡查汗漫步来到日清宫西侧的雨花亭，坐定后乞立卡查汗向我淡淡问道：无极，明日我将搬往月朗宫，你觉得怎么样？

我心中一沉，太合殿是大汗召见文武百官上朝议政的地方，日清宫是帝王天子起居处，而月朗宫则是太上皇赋闲居住之地，位置在后宫御花园旁。

皇叔明显是在向我逼宫……

多少人为了帝王之位不惜弑父杀君、骨肉相残，咋到了我这里成这种状态了呢？

极力相让、坚持退位，绝无半点虚情假意……

我瞬间感觉到，如果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真的变成美好的人间了……

见我沉默不语，乞立卡查汗面色忧郁地哀叹道：想我乞立先祖东征西杀、浴血奋战几十年终获天虚江山，不料也只是绵延百年而已，可悲啊，可叹啊……唉……！

我略微思索说道：皇叔在内贤明果决、知人善任，在外修政理章、励精图治，才使得如今朝政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天子之位着实诱人，但并非是谁都能坐的。不是无极推脱，试问谁能做到皇叔之丰功伟绩？谁又能像皇叔这样深受天虚百姓如此之爱戴呢？

乞立卡查汗眼中飘过一丝洋洋自得，但很快转瞬即逝，依然面色冷峻地说道：原来天下人都喜溜须奉承之词，帝王也不例外，真是可笑……

我的肺腑之言却被皇叔当成了拍马屁，这种心情可想而知。于是我也冷冷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权当无极胡言乱语了。

我的话令旁边的史克朗和皇叔的两名贴身太监吓得瑟瑟发抖……

而乞立卡查汗的眼神却由冷酷霎时转为惊喜……。

皇侄啊，你的话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但是一个国家的繁荣与强盛并非是单纯地建立在勤政爱民上的，皇叔心怀仁慈、优柔寡断，缺乏的是野心与狼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只能偏安一隅，随时都有被蚕食的可能……

我顿时明白皇叔的意图，于是兴奋地说道：与其被动挨打，那就主动出击呗！

你的意思是……？

歼灭周边各部各国，扩大疆域！

乞立卡查汗听后，陷入沉思……

许久，他黯然说道：其实外侵与自保，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问题……。知道你皇伯乞立马扎汗是如何驾崩的吗？

我摇了摇头。

沙场战死。仅仅坐汗位五年而已，连个子嗣也没留下，唉……

皇叔一声长叹。

大汗也亲自带兵打仗？

我吃惊地问道。

你以为做大汗的只是在宫中运筹帷幄吗？如果不御驾亲征，将士们如何能舍生忘死？

皇叔的话让我顿时一阵惶恐，看来当帝王的风险也是不小啊……

乞立卡查汗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喃喃说道：你皇伯是有勇无谋，而我是有谋无勇，都难胜大任……

我知道他此时又想到了我的父亲乞立不花，于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懑，说道：其实亡父如果活着的话，也绝非帝王之选！

大胆——！作为遗子如何能亵渎先父在天之灵？你父可是你皇爷心仪之继承人，虽未明说，但生前可是住初阳宫的。

皇叔恼怒地说道。

我听后愤然说道：他即使住日青宫又能如何？因爱妃被杀幼子遭劫就全然不顾天虚江山社稷和父汗重托一意孤行，最终身首异处、客死他乡，即无勇还无谋，乃是我们乞立家族以至天虚汗国的耻辱！

你……

啪——

乞立卡查汗激动地站了起来，照着我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我端坐凳上，一动不动……

跪下——！

听到皇叔的呵斥，我冷冷说道：无极没说错什么，如果皇叔是因无极说出前面话而让我下跪，无极恕难从命！

气得皇叔浑身颤抖……

吓得太监、宫女、侍卫们扑通通跪倒在地一片，口中惊呼“大汗息怒”……

乞立无极！你现在还未登汗位，就如此嚣张了吗？

皇叔向我吼道。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继承汗位！

我昂首说道。

殿下……

史克朗发出颤抖的声音向我喊道。

住口！

我大喝一声，面露凶光地向他说道：再敢多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一众太监、宫女、侍卫、甚至皇叔乞立卡查汗，都大为惊恐……

整个空气仿佛像一根拽拉到极致的牛皮筋，头发丝般的力气就能将其崩断……

……

哈哈哈哈……

许久，皇叔乞立卡查汗朗声大笑……

好——！无极皇侄，我发觉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们都平身吧……

皇叔的话瞬间消除了紧张的气氛，跪在地上的众人由瑟瑟发抖也变成了眉开眼笑……

乞立卡查汗亲自将花凳搬到我跟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