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留、印刷、斗（1/2）

仲夏夜晚的芒砀山，凉风徐徐，让人感觉不到丝毫闷热。

眼看师父端着紫砂壶就要起身回屋，意犹未尽的我急忙走上前对师父说：我来、我来……

干嘛？师父问。

换茶续水呀。

还喝茶？你干脆在我膀胱上插个引信点着算了。

师父说。

什么意思？我问。

憋得都他妈快炸了……

师父皱着眉头说。

那你还不赶紧小便一下……

住口！

师父突然怒气冲冲地冲我大喝一声。

我猛地一激灵。

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了，‘小便’是不可随便说的！

师父转身面向东方双手合十喃喃说道：小孩子年幼无知触犯恩师尊讳，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啊？

我跟师兄的眼睛瞪得如同牛铃，同时问道：小便……是您师父？

混账！我早晚得被你俩给气死！哎呦哎呦，我得去小便……，哦不，小解一下，你俩别走啊，今天必须得给你们讲清楚。

师父急匆匆走向茅房。

我跟师兄对视了一下，沉默了……

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咱们的师爷，居然叫这么个没有气魄的名字，真令人沮丧。

我垂头丧气地说。

知足吧，幸亏没叫大便，否则的话师父整坨大便供起来让咱们天天顶礼膜拜，那才叫沮丧呢。

师兄边说边露出庆幸的神情。

我努力在内心劝慰自己接收这个名字奇葩的师爷，但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又忧心忡忡。试想一下，当行走在江湖有人问及何门何派？师从是谁？师父没有名气还好，倘若有人知道他的话，人家一定会笑得直不起腰——哦，原来是他呀，小便的徒弟……。

有条地缝的话我估计也会毫不犹豫钻进去……

这时，师父出恭完毕走到竹椅旁躺下，说了声，爽啊……。咱们接演前文……

我们只好垂头静听。

……说来奇怪，等五大门派全走光后，刚才还黑压压的天空很快大放光明。

一个沙弥双手托着断臂走到智欲方丈跟前，问——长老，此圣物存放何处？

方丈扫了一眼，说，扔了有点可惜，不扔吧咱们又不能吃肉，要不先放回方丈室等我有空了做个灯架吧。

沙弥应声而去。

这时智欲方丈的徒弟子欠和尚走过来，说，师父，要不要喊僧医将伤口包扎一下？

方丈瞄了一下空荡荡的衣袖，问，你可曾看到鲜血冒出？

子欠摇了摇头，说，点滴未见，就连断臂上也丝毫没有。

方丈微微一笑，说我已用真气将臂部脉门全部封住，否则早已失血过多而身亡。

能封多久？

想封多久就封多久，直到为师升天那天都不会冲开。

哦……师父何时升天？子欠和尚若有所思地问。

子欠，你那么着急盼为师撒手人寰吗？

智欲方丈不高兴地说。

弟子不敢、不敢……。

子欠惊恐地连连摆手，说我只是对您以指做剑和真气封脉这门功夫很好奇，真的是太厉害了！师父，您能否将此功传授给弟子？

方丈叹了口气，说，你目前的功力还达不到，很容易造成纹身的效果。

子欠颇感失望。

方丈走到五花大绑的少年身旁，问，你可知罪？

少年点点头，说，知罪。

方丈问，罪在何处？

少年说，罪在身不由己……

这个回答就有意思了。

师父兴致勃勃地对我们说，身不由己，既是对当前处境的一种哀叹，又是对所属门派的一种无奈，还是对当今时代的一种控诉，正好契合佛语‘心似轻羽、身如浮萍’的精妙诠释……

……哦？

智欲方丈听后果然颇感意外，说，仔细讲来听听。

谁知少年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一说既是错。

智欲方丈听后内心欢喜，但他表面不动声色，板着脸说，身虽不由己，心可由是坚。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少年低头说道，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世间诸般苦难……

方丈闻听更加喜欢，但他仍冷冷说道，我佛虽慈悲为怀，但也讲究因果报应。尽管你心不想掩过饰非，但毕竟汝身犯下滔天大罪，我不诛你，难抚众僧之怒……

少年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对方丈说，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不执着于生灭，心便能寂静不起念，而得永恒喜乐。若企长久之美好，不死而生痛苦……

智欲方丈惊讶地问，既是如此，柳乱飞挥刀砍向你时，你又为何惊慌失措？

少年面露不屑，说，吾命虽贱，岂肯葬送于蠢货之手？

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