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红绫（1/2）

白星看出她话中有深意，便直言道：“你似乎有许多事想告诉我？”

红绫柔柔笑了一下：“我的故事很长，烦请白姑娘花时间听上一听。”

白星点头道：“无妨，我也对你很好奇。”

红绫就娓娓道来：“我原是芹香山底下暗河之水的守护灵，生前同你们一样，与普通人无异，只是身上流着一丝仙灵的血脉，世世代代便都生活在这座山里守护暗河之水，所以死后才会化作现在这副灵体。”

“但突然有一日，这里来了一个人，他同你一样，是个会巫术的巫者。我看见他钻进地下呆了数月，尝试着在河水中养蛊，试了千百种方法之后终于得偿了他所愿，那便是你们昨日看到的长生蛊。”

“之后他又带来了许多手下，开始在地面上建立山庄，以长生丹蛊惑百姓，那些丹药不过是普通的巫药，想来你们已经知晓。暗河被他占据，我便只好以炼丹师的身份藏匿在山庄内，却没想到还是不小心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们灵族世代生活在山腹中，几乎避世而居，没有人认识我们，有一回我从地底下的暗道悄悄回去，却被他发现了我，那条暗道便是暗河里的密道。”

“暗河是山庄里的秘密，他惊讶我竟知晓这个密道，我撒谎瞒了过去，不过他却突然命我成为他的贴身侍从，每日近身服侍他，我猜他是想借机查探我，但为了继续守护暗河之水，我也只能暂时服从他的命令。”

“他是庄主，山庄内的女子若是得了这样的命令恐怕是欣喜若狂，而我虽然对此不以为然，却也对他生出几分好奇之心。他每日以面具示人，来历成谜，我从不曾听说过他的出生和以往的经历，更不曾见过他的家人。“

“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有一日我忽然兴起，趁他洗澡时偷偷将他面具藏起，想看看他面具后的脸到底是何牛鬼蛇神。但没了面具，他却并不惊慌，索性以真面目面对我，我才惊讶地发现他非但长得俊逸不凡，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高贵尊崇，不似寻常可见的凡夫俗子。”

红绫讲到此处，面上流露出一抹沉郁，沉吟了片刻，才又继续道：“那晚我看见了他的真实面容，才猛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却为时已晚，他逼迫我吞下一粒黑色药丸，并将我……”

“至此之后，我成了他的女人，更成了长生鼎的教徒，呵呵……”她朝白星自怜自艾地笑了起来：“与其说是教徒，倒不如说是他的奴仆，因为吃下那粒药丸之后，若是没有每隔一月再吃上一粒，就会遭受难以忍受的蚀心之痛，最终精神失常，癫狂致死！”

“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种蛊虫，名叫痴心蛊，若是连续服用几粒便会暴毙而亡，若是过了一月不再服用，便也会痛苦至死。我曾亲眼见过几个不服从命令，拒绝再服用痴心蛊的人，他们死时痛不欲生，癫狂狰狞，我生怕自己也会死得如此悲惨，只能继续每月服药……”

红绫满面哀伤，转过身微扯衣领，露出后背的奴字刺青：“后来他成了人人口中的长生王，底下教徒数万，在北境呼风唤雨，我猜那些教徒原先都与我一般无知，才被轻易下了痴心蛊，从此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任他摆布。”

“外头传说长生王法力无边，吃了他的长生丹便可长生不老，其实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入教之后便会被下痴心蛊，继而成为他们的奴隶，致死都得为他们卖命！”

白星听到这里，心中许多疑问迎刃而解：“难怪山庄被围剿那天，长生鼎的炼丹师都全部自尽，原来是因为知道长生王遁逃了，他们中了痴心蛊死期将至，不如痛快速死，以免受蚀心之苦。”

这痴心蛊，就是青青、玉兰与马夫余山所中的邪蛊了。

红绫点头：“那日朝廷突然前来围剿山庄，我本要同他一起从密道逃脱，不料官兵来得比想象中快得多，他自然只好先命我掩护他逃脱，而我之后却又突然遇到一个十岁小将，意外死在他手中……”

“那人就是陆云骋？”白星问道。

“是他，”红绫点头，面有怒容道：“没想到十几年后，我还能再见到他，若不是因为这小子，说不定我已经与他从密道逃脱。”

白星注意到她每提起长生王便有几分神色怔忪，忽然又想起那日在鼎盛山庄那妆奁内的华美头饰，她猜那些该是长生王所赠，否则她当时看见时，不会也露出这般怔忪之色。

红绫怕是已经对长生王生了情。

白星抬眸看着她道：“你昨夜跟着我们下山，已经在都护府中转悠了一晚上，可有发现长生鼎的人的踪迹？”

红绫愣了一下，惊道：“难道他竟在都护府中？”

白星摇头：“府中日前发现了几个潜入长生鼎的人，但发现之时他们皆已被灭了口，之后一直查找到山庄内却仍旧无果，不过，只怕他如今仍在北境。”

这位长生王神秘莫测，诡计多端，也许他此刻正暗中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也不一定。

且他极擅长下蛊，若是当真伺机下手，敌在暗，我方在明，恐怕很快就会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