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怪（1/2）

“你只管办事，打听什么？”云氏嫌她多事，眼神狠辣起来：“你们这些江湖术士，除了坑蒙拐骗就是找事！”

白星吊着眼横视云氏，在心里默默把她骂了一百遍，才忍住嘴没骂出口。

他们巫医的名声在民间褒贬不一，和街头摆摊算命的那些假道士差不多，地位几乎等同于混迹江湖的野郎中，信则拜为神，不信则臭骂一通。

云氏显然就是不信他们的那一类。

“阿娘！”云心连忙按住云氏的手，柔声劝解道：“白姑娘为六小姐渡魂，自然好奇六小姐的事，阿娘何必动气。”

云氏脸色稍缓，才瞪着白星道：“那段时间，府中上下刚操办完五小姐的婚事，接着又逢中秋，上上下下都比平常热闹，也就没太在意六小姐，那日六小姐不知何故假意支使丫头们去东院，自己却偷溜出府，结果傍晚就被人发现湖边飘着一只鞋，下人一认，就指定说是六小姐的。”

白星于是好奇问道：“那条湖在哪？”

“在南院旁，”云心回道：“出事前一段时间，就有人传说湖里有水怪，曾有下人夜晚办差，路过湖边时听见湖里有怪声，就像一阵巨大的怪风在湖上盘旋，第二日将军就派人下水查看，但查了几日也不见结果，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之后不久竟出了这样的事。”

云氏也道：“早年府里的小姐们都爱去湖上泛舟游玩，出事之后，湖边也就没什么人去了，都怕水怪再出现吞人。”

白星眨了眨眼：“你们真信是水怪吃人？”

靠带兵打仗征战四方的陆家，自小就是浴血奋战而生，怎么可能相信陆云霜的死，是水怪所为？

云心黯下眸光，沉声道：“其实谁也不愿意相信是水怪吃人，但若不是水怪，这件事又有何解释？”

“将军就没有找法师之类的道人，除妖驱邪？”白星追问。

云氏道：“夫人曾派人到洛阳宫中，请陛下派出天星宫中的神司过来开坛作法，但最终那位神司并没有引出水怪，之后此事也便不了了之，直到如今，水怪虽未查出，却再也没有出没过。”

白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连那位天星宫里的神司，都未能找出湖里的水怪，说不定湖中并没有水怪，也未可知。”

云心摇摇头，一副不敢尽信的模样：“还是小心为上，若是真有，岂不是要遭殃？”

白星笑了笑：“恐怕将军与夫人都是不信的，若信了，早就让人填了湖，或是易府而居了。”

云氏点点头：“夫人不信，将军更是不信，当时便派了十几个泅水好的部下下了湖，在水底轮流蹲守了十天，仍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后来将军只下令不准府中人再在湖上泛舟游玩，并没有让人填湖。”

青青这时烧好了水，云氏亲自试了水温，又拿走青青手上的棉布，自己给云心擦洗头脸，接着又放下帐子，再为她擦洗了一遍手脚。

白星避出去，立在门口时，就瞧见羊肠小径上走来两个人。

一个是碧雪，另一个，她猜应该是陆夫人专程派人请的宋医官。

宋医官？

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白星想了下，忽然想起清水城中那个有名的宋家，五代从医，医者仁心的宋仁医馆。

这位宋医官，八成就是宋仁医馆的。

瞧两人走近，白星赶忙走到边上去，把脸撇进一边去，避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如果把巫医和算命先生算做是一路人，那他们与这些正儿八经给人请脉看病的医官，那简直就是世仇了。

而这个宋家，和他们各部族的巫医只要一碰见，那就更是大眼瞪小眼，鼻孔瞪鼻孔，那叫一个谁也瞧不上谁！

她如今正是落难的时候，眼看着又有一笔大生意上门，若是被他看见了，指不定就得给她搅黄了。

宋灵参步上台阶，瞥了一眼边上的人，就跟着丫鬟走进屋。

云氏看见宋灵参，焦急道：“宋医官，你可来了，您快来看看，我女儿昨夜受了寒，早上竟下不来床了。”

云心平躺着，看见来人勉强道：“麻烦宋医官跑这一趟了。”

陆府上下医病往来几乎都找宋医馆，宋灵参对云家母女并不陌生，于是和气地熟稔道：“云姑娘，抬手，我先给你把把脉。”

从皮质的诊箱中拿出脉枕垫在她手底下，宋灵参一面认真把脉，一面仔细观察云心面色。

“张嘴，伸舌。”宋灵参又吩咐道。

云心配合地张嘴吐舌，宋灵参垂眸看了看，又道：“再闭眼。”

云心又闭上眼，宋灵参抬手用两指撑开她的眼皮，观察了下她眼底的色泽，接着又问道：“这几日饮食如何，作息如何，尿便如何？”

云心答道：“这几日食欲不振，饮食不如平日好，夜晚多梦，睡得不安，时常头疼犯呕，尿便也少了。”

“嗯，”宋灵参点点头，道：“你舌苔发暗，眼底发红，确是寝食不安。”

云心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