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明日再无昨日颜（1/2）

“在聊什么呢？”这时，若航与乔默也来到了厨房。

“无他，闲聊耳。”洛秦说，“正好，菜都准备好了，你们几个动动手，把菜端去后院。然后再搬几坛酒去。”

“我去搬酒。”乔默说着，先出了厨房，往洛秦藏酒的地窖跑去。

几人端着酒菜来到后院小亭，将酒菜放到桌上。

羊汤被洛秦用小炉子煨着，冒着蒸汽。羊肉已经凉透，如凝糕一般剔透。团子放在羊肉边上，各种口味的馅，咸甜荤素都有。然后还有腌萝卜，酸辣菜，就是今天的菜了。

舀一碗羊汤，撒上葱花，洛秦先自己尝了一口，口味正好，羊骨中的味道都炖了出来，味道浓郁。然后又吃了一口羊肉，蒸过的羊肉入口即化，蘸着酱汁吃满口都是肉香。

喝了一碗羊汤，吃了两口肉，又喝了一杯酒，洛秦觉得心情一阵舒畅。

再看另外三人，也都吃的不亦乐乎。

夜空中，一轮新月刚刚升起，弯弯的月牙，挂在天边，满是怯意，仿佛在害怕哪一片云彩飘来，就会让自己直接与今夜告别。

池塘中，荷花早已退场，只留荷叶在张罗着来年的盛会。鱼儿半梦半醒地躲在叶下，又随时会被一片落入池塘的枯叶惊的四处逃散。

周围的草丛中，秋虫正在吟唱，歌颂着爱情，或是叹息着这渐浓的萧瑟之意。

洛秦与三人吃吃喝喝，聊着天南地北，不觉，又将话题转回到了修炼之上。

不知为何，若航与乔默论起了修炼的意义。洛秦与燕卿璇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你说的没错，”乔默喝了一口酒，然后对若航说，“那些修炼者说修炼逆天而行，与天地夺造化，天地怒，故而降劫，这就是一派胡言。”

“其实，我说乔老，若不是你遇见先生，想你现在也是那一派胡言之人中的一员吧？”

“这个确实，想老夫修炼无数岁月，都不及认识先生这几个月的时间有用。”乔默说，“所以我当敬先生一杯。”

说着，乔默端起酒杯，走到洛秦身边，恭恭敬敬地敬上一杯酒，与洛秦碰杯后，乔默先一饮而尽。

洛秦只是喝了一口，然后笑着说：“你们两个，一个说一个和，说的都是我说的修炼心得，却还煞有其事地讨论了那么久，累不累？还不如学学燕姑娘，饮酒赏月，多么自在。”

“说来真是奇怪，先生明明不会修炼，却能让我等修为突飞猛进，”燕卿璇说，“如果先生会修炼，这又会是怎样一副景象呢？”

“卿璇你说什么瞎话呢，先生怎么不会修炼了。先生只是不出世而已，若是出世，掌控这片天地也不就在翻手之间。”乔默说。

“乔老说笑了。”洛秦又喝了一口酒，“今天我要你们都不用修为，然后去做一些事情，虽然都微不足道，但也就是寻常人家每天做的事情。日子，岁月，也就是在这些寻常事情当中过去了。颜斶见齐宣王，尽言己说，后拒宣王之邀，重归山林，安步以当车，晚食以当肉，独享其乐。这个故事，我也和你们说过吧。”

“先生在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说《战国策》，说是先生曾经所在的世界的故事，怕是乔老与卿璇姑娘都没有听过吧。”若航说。

“无妨，你们都好奇我的修为，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会好奇，”洛秦说，“我曾想，如果我真的有了修为，做的最多的事情，会是什么呢？思来想去，或许就是去落霞镇时，来回方便一些。但现在，去一趟落霞镇，也就半天时间，来回走走，也不觉得疲惫。如果想要出去看看，或是骑马或是步行，也能去到不少地方。想来修士，无非就是看的地方多一点，自己的时间长一点吧。”

“先生的言论，若是拿出去让外面那些修士听见，真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若航说，“就说我家师父，现在还好，过去也是一个只知修炼，从不肯懈怠的人。”

“燕姑娘不也是这样，我还记得她曾经和我说的话，每日不敢有一丝懈怠，但却求不到修炼为了什么。”洛秦说，“当时燕姑娘所说，修炼只为长生，但这一条路上满是白骨，但那路的终点，却始终不曾看见。”

“那还是初见先生之后没多久的事情。”

“不错，那么现在，你的修为已经有了质的突破，那么你现在又看到了一些什么呢？”

“不瞒先生，还是什么都不曾看到。”燕卿璇笑着说，“但是又有何妨呢？”

“不错，又有何妨！”洛秦听了燕卿璇的回答后，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看着洛秦的笑脸，燕卿璇突然双眼一亮，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先生果然还是先生！”

“不过，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即便是我，有时也难逃脱，哪怕那定数本就由我心生。”洛秦放下酒杯，从小亭的石桌下拿出一个小木箱，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文房四宝，“我本有预感，今天尔等又问了我的修为，恐怕这就是定数吧。”

若航与乔默都不知道洛秦所指何意，唯独燕卿璇似乎有点明白了洛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