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有些错无法弥补（1/2）

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我做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梦。

梦里是有一位已经逝去的老年人，跟我爸我叔叔他们去山上钓鱼，我低头看到小溪里有很多游来游去的小鱼，立刻掀起裤脚去抓。

我爸他们钓到了好多鱼，还有两只甲鱼，一只背着一只，我觉得好笑，便问道：“爸，为什么它们是这样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甲鱼，像乌龟一样，由于我们不靠近海，田里只有田螺、稻花鱼跟泥鳅，也不大见到这玩意儿。

我爸说的什么记不大清了。

然后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处房子，我们几个人顺着小溪走过去，看见了一个老年人在用叉子叉鱼，他专心叉鱼没有看到我们几个。

我爸问道：“公，今天的收获怎么样啊？”

他抬起头来，我很诧异，因为这个老人已经逝去了，好像我爸他们都没有发现，自顾自的跟他说话。

之前他是住在我家下面的，但是在我去上高中的两个月后的时候已经不在世间了。

他是村里的老光棍，经常去我家喝水，小时候我去井里打水回来不到一分钟，他就会出现在我家。

每一次我都很嫌弃他，因为他身上的衣服特别脏，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整个人蓬头垢面的，每一次他喝过的盖子，我都要用水洗一遍才可以放心喝。

他在村里不受待见，一去哪家的家里，别人都会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发小莫凤伊也不例外。

初中时，我家还有牛，每个周末我都要去山上放牛，偶然听隔壁家的奶奶和村里的一位妇人说：“小时候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太公，太公’的，还给他抱，现在长大了，怎么没听到她叫了？”

隔壁奶奶说：“大概是长大了，知道了讲究卫生，又或者知道了男女有别吧！”

说完她们两个别有深意看了我一眼，我听完之后问道：“谁啊？”

她们两个自然都说没事！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说的是我！

我上了高中以后，很久之后没有再见到他，听村里人说他搬去了养老院，又过了一段时间，听说他走了，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现在我看到他面色苍白地站在我面前，瞬间热泪盈眶，因为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嫌弃那些没有子女赡养的老人，不是他们的错，是世人的眼光太狭隘！

小的时候，下雪的时候会跟村里的那些小朋友拿雪砸他；

出太阳的时候，会拿着镜子坐在家门口反射到他的房间里；

也会在背后暗暗骂他！

我很想上去跟他道歉，可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小时候的那些行为肯定深深刺伤了他，不止他！

还有一个瞎眼的老人跟一个喜欢穿着内裤在桥底下洗衣服的老光棍。

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特别难受。

他看向我，神色一顿，然后问我爸：“这是花宁？”

我爸点点头。

他微微一笑道：“都长这么大了啊，唉，时间真的好不经用啊！”

我咬了咬嘴唇，想说的那句“对不起”却如鲠在喉！

当我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弥补了，感到深深的后悔与愧疚。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受世人异样的眼光，却要被村里人不受待见。

我爸又跟他说了一些话，然后一行人走了。

我走过一段路回头望去，他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背影。

即使知道他已经逝去，但是一点害怕都没有，因为他为人善良。

生前的时候，哪家需要人去帮忙干活，他就自告奋勇去了，只要主家给他一顿饱饭吃就行。

就是这么一个人，就只是因为他是个老光棍，就要遭别人白眼。

然后，梦醒了。

我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坐在床上，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因为我知道，那些道歉，他永远都听不到了，太迟了。

抽泣声惊动了睡在我隔壁房间的爷爷，听到我房间里的动静，就过来敲门。

“我没事！”对着门外哽咽说道。

脚步声响起，他又回了房间。

那晚，我坐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却发现，有些事情如果不及时做的话，真的来不及做，就像有些人一样，你觉得时机未到，可是转眼就被别人捷足先登！

我起来的时候爷爷坐在那里烤火，心婷奶奶也在，我坐过去，他就开口：“半夜怎么回事？”

“没事，就梦见了莫老偷！”我拿着袜子烤暖一点然后穿上，淡淡说道。

莫老偷是那个老光棍的名字，是村里人给他取的名字。

“莫老偷？”心婷奶奶有些诧异。

因为对于农村人来说，梦见逝去的人不是一件好事。

我点点头。

爷爷只是叹了一口气，便开口：“你梦见他是应该的！”

我一脸的黑人问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