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朝9（1/2）

“脚步这么快，咋了，是怕我找到陛下，他治你的罪？” 陈友冶说道。

“陈将军这么说就是没有找到陛下了。”窦尚书也不装腔作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客座上，“陈将军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

“趁你现在还可以说话，本将军劝你多说人话，少说鸟语。”

面对陈友冶毫不客气的糙话，窦尚书也不气，他知道，这位手握重兵，临时奉命驻扎在城外，说明深得皇帝的信任，如今是否可以将皇帝从龙椅上拉下来，就得看这位将军了。

当然，荼南萧既然愿意把军权交到陈友冶的手上，证明他觉得谁都可能背叛他，陈友冶绝对不会背叛他，而这位将军也确实是和皇帝一起长大，早年荼南萧还是太子的时候，二人便一同出征，又遇绝境，有过命的交情。

“将军早年陪伴陛下读书时，老夫还教过将军文章。”窦尚书修长且苍老的手指捋着自己长长的，有些许花白的胡须悠悠道。

显得他不像是来游说陈友冶的，只是来叙旧一般。

“对呀，陛下如此信任你，你辜负他，你教我们的什么为臣之道你自己不记得了？”

窦尚书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随即端起桌上的茶杯浅喝了一口，掩饰心中的难过。

“陛下再有错，为臣子的，理当劝诫，而不是造反，这是你教我们的道理，现在倒是你先不明白道理了。”

“老夫很欣慰将军还记得老夫的话。”窦尚书说着放下茶杯，“但是老夫教授将军不过半载，将军便被老将军领回家前往边境，后面的部分，将军便不知了。”

“哦？”陈友冶不耐烦得看着窦尚书，“你现在还是尚书，你属文臣，我乃是武将，我们分属不同，你现在还是尚书，姑且听你一言，待陛下回来，看他如何裁决。”

“那么请问，将军是忠于先皇，还是陛下，亦或者是周和周的百姓。”

“陛下是周的陛下，先皇是陛下的父亲，百姓是陛下的百姓，我是陛下的臣子，我忠于先皇便是忠于百姓，便是忠于周，忠于陛下。”

“好一个陛下的百姓，但是你看看，百姓过得如何？陛下的百姓过得如何？百姓不是陛下的百姓，是陛下是百姓的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为君之道。你看看连年征战的现状，田地里的庄稼没有人收割，期盼着父亲，丈夫，儿子的人日日夜夜盼着的是什么？”窦尚书将茶杯重重得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看着陈友冶。

“好不容易，和晋停战了，晋皇昏庸，但是他手下的能人却是不少，但是眼看着就要过上有饭吃有衣穿的日子，可是陛下却选择攻打吞并周遭小国，那接下来又是什么，小国攻打下来，便继续向晋开战，先皇如此，陛下如此，将来的太子亦如此！”窦尚书激昂得述说着对皇帝的不满，“陈将军，你是在沙场拼杀的人，你看看你的兵，大多身有残疾，你忍心看着越来越多的周朝儿郎是这样的吗？你见惯了流淌的鲜血，满地的尸体，或许已经麻木，但是你去看看那些等待父亲归家的孩子，等待丈夫的妻子，等待儿子的母亲，你看看她们，你还觉得你效忠的陛下，是值得去效忠的吗？”

“这……”陈友冶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也见过荼南萧处置逃兵的样子，纵使他见惯生死，也不由得感到恐惧。

“陈将军无话可说了？”窦尚书说着，再次坐下，“那现在老夫问，陈将军是忠于先皇，还是忠于陛下，亦或者是忠于周和周的百姓。”

顿时，营帐内安静了下来，陈友冶站起了身，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高大的身影转身面向身后硕大的地图，宽厚的肩膀上系着披风，常年行军打仗之人，皮肤黝黑且粗糙，军人那种浑厚的气息就算是只看背影便能清晰感知。

“陛下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手段狠辣，但是他知道如何做能让周更好，我们作为臣子要信任他。”陈友冶喃喃道，脑子回想的是多年的出征，雪山下，被埋在山洞里的他和荼南萧，已经没有求生意志的他准备闭上双眼，任由空气愈发稀薄，安详地死去，但是荼南萧却是一个人不停地寻找可以挖出去的道路，最后荼南萧一个人带着他走出了那片雪山。

这样的一位皇帝，他不相信他的所作所为就只是单单的残暴。

“虽然我们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在至高权力的巅峰，也许是和我们想得不一样，可我们应该相信他，你是他的老师，他最信任你，你不该离开他。”

听到陈友冶的一席话，窦尚书彻底瘫坐在位子上，久久不能平静，该相信他吗？是我错了吗？

“将军，有陛下的消息了。”此时，一名卫兵前来传信。

“在哪里呢？”陈友冶立即跟着卫兵出了帐篷。

窦尚书闻言，脸色立即煞白。

看了是天不让我活。

随即，他拍了拍衣袖，往家的方向走去，最后的时光了，他不想浪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以荼南萧的手段，他就算是逃出了周朝，也会被活捉回来，等待他的将是更可怕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