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屈打成招（1/2）

马谡被抓出栅栏门时是第二天的下午，李严把状子重新誊写了，原告变成了丫鬟馨儿，赵升也在午饭时见过李严一次，基本可做到万无一失了。

到得大堂，上面坐着一个头裹巾帻的中年官员，小头。粗脖子，身材发福。

他就是廷尉王冲，面目倒也慈祥，马谡印象里哪里见过，却也一时间想不甚清楚。

赵升也在一旁，竟然还在上面坐着，马谡疑心他们早已串通一气，然而想到昨晚夫人的威严，这事早晚要不了了之，也就把心安放到肚子里。

但看到下面一排狱卒——大约五、六个的光景，手里都拿着杀威棒。

昨晚的王巡按、花白胡子的老头也站在下面，两旁还屏声静气的站着十几个兵士，都一脸横肉，怒目而视地看着他，他的心未免又惴惴不安起来。

“跪下！”众狱卒用杀威棒点着地，众兵士口里喊着。

就有两个士兵冲过来，把他的两只臂膊向后反拧，抬脚先后踹向他的后腿窝，马谡早已站不住，身不由己“噗通”跪了下去。

“你从实招吧，都督府的丫头馨儿告你调戏她，状子在这里，我们早知道了，免得受苦！”王冲很和蔼，沉静清楚的说。

“招吧！”众狱卒用杀威棒点着地。

“我……”马谡刚要辩解，突然赵升一声断喝：“这个马谡，尖嘴猴腮，一世做贼的模样，断然不是什么好人！”

马谡立刻争辩道：“谁做贼？你说清楚！”

赵升不怒反笑：“呵!还嘴硬，就你做贼，淫贼。哼，见了老爷，不主动下跪，大大咧咧的，就这该打！”

赵升抬手拿起惊堂木，只在案上用力一摔，大声嚷着：“贼人，淫贼。你还嘴硬，左右，给我兜起来，打！”

王冲干咳了一声，阻拦道：“我想马参军一向志向高洁，虽有状子，还是问清楚再打。”

赵升道：“老爷，像马谡这种高谈阔论之刁人，其内心龌龊不堪，百无一用，不给他点颜色，他哪里认得老爷您是谁？”

只让狱卒：“打，着实打！”

众狱卒素日里皆不与马谡交往，看不得情面，早有狱卒上来把马谡剥光了下衣，捆翻在地，一连打了上下五十下，皮开肉绽，鲜血迸流，疼昏过去几次。

赵升看着马谡苍白的面皮，嘲弄道：“马谡，你从实招来，你见了我相府的丫头，是如何见美色而起歹意的！又是如何调戏我家丫头的！你只实说，免得再白白受苦。”

马谡强忍着伤痛，用手撑着地，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低声说：“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冤枉……小人实在没有起歹意！”

“呵呵！没起歹意，狱卒为什么打你，丫头为什么告你？打你就说明你起歹意了。”

这时，花白胡子的老头子答话了，他气若游丝的说：“我想，他说没有起歹意，也许是对的！诗经上不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或许他是起美意。男人么，又年轻，见了美女，总是要有反应的。就在供词上说：见色起意，马谡你说是吧？”

众人都笑了。

王大人道：“既然马谡愿招，就让他如实招来。”

马谡身子就发冷，牙齿颇有些打颤，说：“卑职奉丞相之命，给李都督送书信，恰待要回去，就在曲廊上看到贵府小姐正俯在池边栏上观赏游鱼……”

赵升早跳到马谡面前，对着马谡左右开弓，骂道：“瞎了你的狗眼！那是府中丫头馨儿，哪里是小姐！”

马谡被打的脸紫涨起来，眼前就有些恍惚，屋内每个人的脸都扭曲了，嘴里露出一排排的白骨，就在白骨间发出好像“哈哈哈”的狂笑。

赵升大喝一声：“请原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中，从外边走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儿，体态轻盈，满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披在肩头，穿一件柔软丝滑的青色裙衫。

不过她脸上罩着黑纱，只露出长长睫毛下扑闪的两个灵动的大眼珠子。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一不小心，眼珠子就要蹦出来，脖子向前伸着，似乎像饿狼见了大肥羊。

王冲毕竟见多识广，见女孩子到了堂下，才刚要发问，赵升就发话了：“马谡，在都督府，你见到的是不是她？”

马谡就忍痛爬起，把女孩通身打量一番，无论身材还是衣着，甚至于举手投足，似乎都对得上，就点头道：“是的。”

女孩这时便像孩子般嘤嘤哭泣，道：“恳求大人，替小女子做主。奴婢本是相府一个本分丫头，昨日的在都督府里，却是闲的无事，就到池边曲廊处看游鱼，谁知参军马谡借给都督送信之便，趁我不备，强行到奴婢身后，欲行不轨，不料却正被我察觉，又拿污秽之言侮辱奴婢。我本良家之女，被此贼坏了四德，毁了声誉，望大人为奴婢做主!”

马谡似乎没有分辩出这个女孩早已不是卿丫头，而被替换成了馨儿，争辩道：“你诬陷我摸了你的腚，我才说你的。”

“大人，奴婢一生都被他毁了，他还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