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关于虫洞（1/2）

老师终于没有说话，他似乎开始思考这题的讲法，同学们也笑到无聊，最后也没有新的笑点，也都默默地去干自己的事情。

大约几分钟，老师抬起光亮的头皮——他的头发几乎掉光了，寥寥几根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头皮似乎揩了猪油——一道光就从后影壁上抬过。

他有些愕然地看到站立的他，出了一惊，问：“你站着干啥？”——或者他早已得了健忘症，刚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诸葛明一头雾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退回至自己的座位，面含羞愧的坐下。他的眼眶里满是泪，就要倾泄而出，但是他强忍住不让流出来。否则徒增别人的笑点。

老师的讲课已经与他无关了，同学的欢呼也离他远去。他大脑停滞了，只用眼睛的余光扫过欧阳芊芊，那个一动不动小小的马尾辫。

以前，在他遇到老师斥责或者批评时，他都是最后走，她便留下，安慰他，或者说些鼓励的话；当然，在她遇到困难时，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关怀她。

今天他的确渴望她能在自己身边呆一会儿。

下课铃响后，同学们飞也似离开教室；他满怀希望地看着那个小小的马尾辫，看着她把书装到鼓囊囊的书包，甚至来不及背上双肩，只是匆忙地挟在腋下，也飞也似的逃离了教室。

他失望极了，怅怅地，却突然发现，竟没有一点要落泪的迹象。

然而他还是不愿回家。

“如果真能穿越就好了！”他想。

然而自此他却得了一个“穿越君”的绰号，这自然是带有侮辱性的，就譬如宋朝的皇帝徽宗被封为“昏德侯”，儿子宋钦宗被封为“重昏侯”，然而毕竟是自己发昏，弄亡了国，自己被金国撸去，自作自受。

他却又束手无策，无论走在哪里，几乎人人都在悄悄地议论“穿越君”：三三两两的人群，偶尔有大胆的，一个叫着，一个应着，甚而用怪异的眼光看向他。

他木然经过，脑子空荡荡着，直至上课的时候，目光也是空洞洞，看到老师张牙舞爪的嘴脸，他却浑不在意。

只有看到欧阳芊芊和其他同伴嬉笑，甚至和男同学说笑，甩动她那小小的马尾辫，他的脸才会涨。心里想：“真是世道变了，这女生就这么贱！”心里就升起一团怒火，卷了袖子，就想冲上去扇她两个嘴巴子，然而他最终却没有动。

在他的母亲知道“选妃”典故的时候，已是一个星期后的中午。

那天是星期五，诸葛明依旧毫无光彩的回到家，继父照例没有好脸色。母亲伺候他吃过饭，张开口，依旧是一排白历历的牙齿：“这几天，学习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他无所谓的反问。

母亲压抑的怒火小火山般爆发了，她已经把自己的婚姻、事业、前程以及幸福，呃，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了儿子的成绩单上，对，就是那一串冰冷的数字上面。

“选妃？你还选妃！”母亲突然就自己嘲弄地笑了，奚落道：“呵！你看看你那副嘴脸，讨饭的也看不上你。”抑或这个典故伤了她的心，她又是如此强势，所有的愤怒呼啸着涌向他。

她跳起来，又扇了他耳光。

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打啊，打啊，一切都会结束的。”他木然的想。

“诸葛明，你还没走？你顺手把窗户关上！”是物理老师兼班主任姬老师。水生木大学物理系研究生毕业的，学校前年招聘过来的，眉目间充满着激情。

“这正好，老师，你是学过相对论的，——研究生，学问杠杠地，我们学校研究生毕业的物理老师，你是绝无仅有的一位。我正要问你一件事——”他那空洞洞的眼睛突然发出光彩。

姬老师颇有些诧异，万万料不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是——呃——‘虫洞’你一定是听说过的。” 他目光钉住姬老师，“进入‘虫洞’，就可以实现‘瞬间移动’，或者进入另一个宇宙，或者在时间的旅途上任意穿梭——去往过去和将来。这是真的么？”

姬老师沉吟片刻，略有所思的说道：“爱因斯坦通过计算，认为‘虫洞’在宇宙中应该存在。”姬老师有些狼狈，头皮上渗出一层层细细的汗，他丝毫没有觉察诸葛明有何异常。

“如果通过‘虫洞’穿越到过去或者将来，那么在这个世界他就没有？就销声匿迹了？抑或只是灵魂实现时空转移呢？”他究根问底。

“这个——这只是他的理论，况且他就正确么？——呃，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诸葛老师有些烦躁，他慢慢转过身子，是要逃走的节奏。

“穿越到了过去，难道不能改变历史么，譬如我穿越成了诸葛亮一统大汉。那么现在的史书都要跟着变么？‘蝴蝶效应’你总该听说过。”他步步紧逼。

“这个，”姬老师这次难堪了，他就要推翻自己以前的说法：“时间总要向前的，穿越古代不过是小说的臆造罢了。何况，历史记载就准么，譬如司马迁写史记，三皇五帝，离开他都三千多年了，他也是道听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