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一）（1/2）

——成功的秘诀，在永不改变既定的目的。（卢梭）

正前方有个发黑的路标，'雅安汽车站'。

地面不是很平整，行李箱推的也有些费力。

“林婆，来买东西哇。”

烫头卷发的老板娘扬了扬头，努力伸长脖子朝外面喊了一声。

“今天不买，来接外甥女撒。”

一个穿着黑白条纹衬衫的老太太往叶攸宁那边走去。

“外甥女？是含子的女儿不？”

“是腻。”

老太太很自然的把手搭上叶攸宁的行李箱拉杆，同时又伸手想把她背上的袋子卸下来。

“我自己可以。”

听着叶攸宁拒绝的话，老太太也不强求，收回手。

老板娘在她们对话间已经从靠椅上起来走到两人跟前，突然凑近叶攸宁。

“小姑娘长的和含子真像诶。”

她先是'啧啧啧'，顿了一会又称赞“真好看。”

叶攸宁被这突然的靠近有些吓到，惯性往后仰了点。

因为离得近，她还看清了老板娘的眼线也很深，又粗又黑，鼻翼旁卡粉严重。

有点像她在京城一家复古唱片局里看到的七八十年代唱片封面上的打扮。

老太太和她寒暄了几句，着急要回去，说饭菜要凉了，路上，叶攸宁注意到老太太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

叶攸宁的行李箱卡在了一个稍微拱起来的地方，老太太走过来帮她抬了点，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这箱子怎么这么轻啊？好歹也在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就这么点东西，叶羌对你这个亲生女儿还真不上心哝。”

“卖了。”

“卖……卖了？！”

老太太明显哽了一下，然后语气特别不自然。

“你可别指望我给你买嘿。”

“嗯。”

叶攸宁的语气很淡，没什么波澜，只是乖乖的跟在老太太身后，她的态度倒是让老太太说不出什么来。

她们停在一栋两层的房子前面，大门是铝制的，墙面的砖头裸露在外，看起来很粗糙。

叶攸宁观察的这会儿功夫，老太太已经把门打开了，里面很暗，不过能看清布局。

靠外的部分放着两把竹制的椅子。

里面的半部分。

靠左的是水泥楼梯，没有扶手。

靠右的堆满了木头，中间只留下刚好能容纳一个人的通道。

墙面红棕色的砖块还是特别惹眼，有几枚长钉深深的卡在砖头缝里，露在外面的一小截上挂满了各色的塑料袋，每个袋子都鼓鼓的，袋子外围沾满了黑黑的小丝和小颗粒。

放眼望去，两边的墙都挂的满满当当，看起来倒也挺别致。

门口的角落放了一个大灶，边上就是有很有年代感的桌子，深黄色的木板加两个X形的长铁支撑，桌子的侧沿上夹着一个小风扇。

老太太把行李箱放在大灶边上，便去掀开桌上的饭罩，从墙上的木框里抽出两双筷子，招呼叶攸宁坐下吃饭。

没有厨房，只是用木头在底下支撑，在上面放了一块长长的暗色瓷砖板，瓷砖板上摆满了东西，没什么空出来的地方。

“有水吗？”

叶攸宁道了谢，接过筷子放在桌上。

老太太站在瓷砖前正在给叶攸宁打饭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了抬头，示意她往那边去。

叶攸宁绕过柱子走到楼梯边上，有个很简陋的洗碗池，水龙头有些生锈，下面接着半截水管，扭的时候发出'咯吱'的轻响。

“洗完手了就快点过来吃饭，菜都凉了喂，城里出来的人就是瞎讲究哝。”

叶攸宁默不作声从边上端了一个塑料凳坐下，老太太伸手开了风扇。

三菜一汤，一碗炒的有些发黑的咸菜，中间的汤上面浮着几片青菜叶。

摆在她面前的一碗是厚鸡蛋，撒着小葱段。

另一碗是肉，不过大多是肥的，汤汁就碗底一点，上面厚厚的一层都是油。

叶攸宁晕车的劲还没缓过来，没什么胃口，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白米饭，米粒好像没熟，中间的芯有点硬。

“这是土鸡蛋，干净的哝。”

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叶攸宁只是干巴巴地吃米饭，皱了皱眉头，把鸡蛋往她面前推了点。

“谢谢。”

叶攸宁没什么犹豫，在老太太发声后就揪了一小块到碗里。

有点咸，似乎还能尝到油脂味。

风扇安在叶攸宁位置的正对面，小小的一个，外罩上沾着些灰，叶攸宁轻轻的夹出因为风带过来落在她饭上的一小点灰尘毛毛，然后视若无睹继续吃饭。

最后她也只吃了一点，饭罩里堆的像小山丘的咸菜少了边上的一个底，厚鸡蛋保持着叶攸宁揪完那一小块后的模样，猪肉的样子没有变，多了小半碗叶攸宁吃剩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