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雨欲来（1/2）

“大哥哥，笼鸟不见了……”

棺材铺外，吴桐坐在一张高脚凳上，摇晃着双腿。

怀里抱着两本书，耷拉着脑袋。

“娘说它死了，但是我不相信。前几天还好好的，还唱歌给我听……”

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到地上。

陈逸停下手上的活，伸手帮其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死了吗？不见得，至少在你看来，它还没死，不是么？”

吴桐抬头，盯着陈逸，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

“笼鸟……没死？”

“没有。”

陈逸语气坚定。

和木匠死的时候一样。

“大哥哥，谢谢你！”

吴桐猛地站起身，抱住了陈逸。

现在的吴桐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大姑娘了，直接搂住了陈逸的脖子。

谁能想到，就在十年前，眼前的女孩跳起来才能碰到自己腰间。

陈逸错愕了两秒，伸手拍了拍女孩的后背。

……

傍晚，小镇南巷。

这里是吴桐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没有了笼鸟的歌声，吴桐现在每天并不会在梧桐树下待太久。

这些天都是她洗衣做饭。

母亲阿秀在半年前开始早出晚归，家里的事务交到了吴桐手里。

“父亲”陈獒也在这段时间，开始没日没夜的酗酒，喝一坛，砸碎一个酒坛。

半夜，吴桐很多时候是被酒坛子的破碎声吵醒的。

“吴桐，拿……酒来！”

陈獒摊在门槛上，倚靠着门框，手里还提着一个空坛子，往嘴里倒酒。

“爹，您不能再喝了！”

吴桐深吸一口气，略有些迟疑地说道。

陈獒神色一凝，微醺的眸子看向吴桐，“拿酒来！”

吴桐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啪！

陈獒手中酒坛子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猛然起身，扬起大手，就要打在吴桐脸上。

吴桐双眼紧闭，但是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这不是父亲第一次打她了。

每次的理由不一样。

似乎只要是能让吴桐对他产生厌恶的手段，他都用了。

吴桐将脑袋扭到一边，身子在微微颤抖。

她并不憎恨徐獒。

一如小时候，徐獒总是对她一百个不满，处处刁难，她依旧一笑带过。

啪！

手掌重重落下。

但是却没有落在吴桐脸上，而是落在了徐獒自己脸上！

吴桐怯怯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这位“父亲”。

砰——

陈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五道鲜红的指印还泛着血珠。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

陈獒疯狂抓绕着自己的头发，眼中不满血丝。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条发疯的野狗。

吴桐有些害怕，她从未见过父亲这个样子。

“爹，您……”

“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我就是个畜生！畜生！呜呜呜……”

陈獒最终无力地倒仰在地上，咽喉哽咽，似乎很是痛苦。

吴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去镇上请来了张大夫。

但是被陈獒一番谩骂，轰了出去。

“你看我以后还来不来你家！”

张大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气得老脸涨红。

拍了拍大褂上的泥尘，扬长而去。

……

这年冬至，依旧下起了大雪。

大雪封路，街道上空无一人。

砰！

房门被强行推开，阿秀左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倒在门槛上。

门外的雪地上，血迹斑斑，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梧桐树下。

“娘！”

吴桐正准备着今天的晚餐，听见动静，连忙赶来。

她本来还有些欣喜，因为这是母亲这些时间以来，回来得最早的一次。

但是看见其满身的血迹，她心脏陡然加快。

“爹！快来，娘受伤了！”

吴桐艰难地扛起阿秀，把他放到了床上。

烧了一锅热水，小心地擦拭着阿秀身上的血迹。

不知是不是吴桐的错觉，他竟从少女模样的母亲头上发现了几缕银白发丝！

陈獒从内屋匆匆出来，看见阿秀，眼神木然地愣在了原地。

“他们还是准备出手了，是么？”

“咳咳咳……”

阿秀咳嗽了两声，胸口剧烈起伏，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本以为我们还有些时间，不料这一天还是来了。”

阿秀眼中露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