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腊肉（1/2）

轰轰烈烈的移民搬迁工作，在经过近半个月的忙碌后，终于接近了尾声，除了极少一部分没有搬迁外，绝大多数移民都搬进了新家。清江水库的水已经涨到了最高水位，那宽阔的江面波光粼粼，格外壮观。

周俊贤在区卫生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在借助拐杖勉强能够下地就坚持要出院，说什么也不在医院待了。林秀菊劝不住他，只得给他办了出院手续，让他在家静养。同时又去那个会给牲畜接骨的老乡那里找了些草药，给周俊贤包扎在受伤的小腿。

一晃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周俊贤明显感觉右脚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但是如果不借助拐杖的支撑，他仍然不能行走。

小周凯在这半个月突然懂事了很多，他能够帮爸爸端洗脸水倒洗脚水了。而且还能够帮妈妈洗菜洗碗。就是在夜里的时候，总是问妈妈，爷爷奶奶什么时候来小凯呀？

又过了一个月，时间来到腊月中旬，周俊贤终于可以扔掉拐杖下地行走了，但是由于医治太过简单，他成了瘸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可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他常常在独处的时候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右腿，默默地流泪。林秀菊无奈的接受了丈夫瘸腿的事实，她怕周俊贤有思想包袱，在丈夫面前还要强颜欢笑，开导丈夫，但是背开周俊贤，她也常常一个人偷偷流泪。

何建国回到临江，并没有把周俊贤腿被砸断的事告诉周老三夫妇，这并不是何建国不想告诉他们，而是在出发前周俊贤一再嘱咐，千万不要把他被砸断腿的事情告诉二老，他怕自己的母亲听到这个噩耗后会受不了。

腊月十三，对周老三家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他家要杀年猪了。在那个年代的临江村，每年杀年猪的村民还不到一半，因为他们有的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障，哪有余粮用来喂猪呢。所以，周老三家杀年猪，好多村民都非常羡慕呢。

周老三天还没亮就起床了，他在办公室门前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地灶。由于政府给周老三在临江村岩上组修建的住房还没有修建完成，周老三现在还借住在临江村办公室。他在村办公室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搭建了一间简易的圈舍，把自家的耕牛和肥猪一起关在了里面。

周老三挖好地灶后，再搬来一口大铁锅放在地灶上，然后点起一斗旱烟，挑起水桶，往清江边走去。

腊月的清江河畔的早晨，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周老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来到河边，侧着身子，上身微倾，右手按住右边的水桶，将水桶口倾倒后向水面压去，同时左手抓住左边的水桶，向上抬起，当右边的水桶全部没入水面后再将它扶正，然后将左边的水桶用力向下一压，右面的水桶瞬间浮出水面，一桶满满的水就盛好了。接着他用同样的方法盛满另一只水桶，起身担着水向村委办公室走去。别看周老三差不多60岁了，可那近一百斤的水压在他的肩上，他竟然像担着空桶来时那样轻快。两只水桶随着周老三轻快的步伐，有节奏的上下晃动着，刚刚升起的朝阳，把周老三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周老三把水倒进铁锅，找来一把稻草，掏出他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火石打火机，点燃稻草，然后将稻草放进地灶内，紧接着在稻草上加入准备好的干树枝，待干树枝着火后，再在地灶内加入干木材，不到五分钟，地灶内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杀年猪，在临江村绝对算得上一件大事，杀年猪的人家一定要请村里人吃杀猪饭，这也是村民们相互增进情感的一种方式，不知道从哪个年代开始，一直流传到现在。

何莲昨天就把全村人家请了个遍，所以周老三刚刚把火生起来，就陆续有人来到了。当然，先到场的都是些男子汉，因为他们还有一项任务——拉猪。

周老三见有人到来，赶忙从房间里打了两碗酒，端出来递给了他们。来的乡亲们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喝，第一个喝了一口，用满是老茧的手在碗沿上揩一下，递给了站在身边的其他人，他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将酒碗向下传去。他们围在地灶边上，边喝酒边聊着天，偶尔还开着一些半荤不素的玩笑。有几个人则走到圈舍旁边，看着圈舍内的肥猪，讨论着这猪到底有多重。

杀猪匠杨雄背着门板样宽的烫板来了，徒弟杨大山用一根竹竿担着一个竹篮跟在后面，竹篮里装着杀猪用的工具，那竹竿里还插着一根长长的铁钎，这铁钎也是杀猪用的工具。

周老三赶忙帮忙将烫板接下来。乡亲们帮忙找来两截长约80公分的木桩，小的一截紧靠地灶，大的一截放在距地灶约1米5左右的位置，然后将烫板放两截木桩上面，让烫板前低后高，便于烫猪时水回流到铁锅里面。

一切准备就绪，周老三拿出几叠钱纸，三炷香，将香点着后插在圈门右侧，再将钱纸焚烧在圈门口。然后把打开圈门，把耕牛牵了出来，并马上关上了圈门。

待钱纸燃烧干净后，一个40左右岁的汉子跳进猪圈，趁猪不注意，一把抓住了猪的尾巴，那猪受惊，马上嘶叫起来，同时用力向前串去。但那人仍然死死地拽住它的尾巴，任由肥猪如何挣扎，就是没有松手。门口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