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晋阮 四（1/2）

好容易等到今日休沐，教习的先生们也都回了家，李忠和李放来到何夫人的院中陪母亲说话。“母亲，你是不知道，那教武的莫先生可厉害了，厢房两旁的武器，拿起来无一不耍得虎虎生威，与家中的护院对打，车轮战也不见败下来，儿子可算找到一个好师傅了！”何夫人见小儿子李放说得两眼放光，兴致高昂，点了点他的头：“你啊，别光习武，也要用点心思做做文章，听说你昨儿背不出书来还被先生打了手心？天天跟在你大哥后面，怎么学业是这个样子？”“李放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谁能跟大哥比？他是过目不忘，儿子我啊，压根不是读书的料，觉着那些字跟蝌蚪一样，见着就犯困。”“光是舞枪弄棒去了，先生教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能学好才怪了！”“大哥，你怎么在母亲面前告我黑状！明明是那先生说得我昏昏欲睡，不是我不学啊。”李放哭丧着脸，看着他大哥李忠控诉道。

正说着，晋阮也来到院子中。“阮儿，哥哥好久没见到你啦，快和我坐一块，别理大哥！”看见站起疾跑过来的李放，“二哥这是怎么啦？”晋阮看向正抬起杯子喝茶的大哥。“他啊，被我抖了老底，这会找你做帮手呢！”晋阮看了看母亲，心底转了转，大抵猜到了些，拉了二哥一起坐下，：“二哥这几日可算是玩得开心了？听说这几日你的小厮都在前院跑得脚不沾地，二哥得赶紧学好武艺，我可盼着你带我出去游玩呢！”“看吧，还是阮妹妹懂我，等我学好了，我就带你天天出去逛！”李忠听到此处，竟是头也不抬，掀起茶盖吹了吹："小妹怕是要等上好几年了，你二哥文墨不通，出去怕是只认得招牌，要是赶上猜灯谜之类的活动，你啊，估计就看不了喽。”“你!大哥不要小看我，做文章考状元我是不行了，吟诗作对还不简单？小妹等我好消息便是了！”李放拍着胸脯对晋阮作保，一时兄妹几个笑作一团，何夫人只看着这几个孩子，只觉心中暖洋洋的。

母子几个其乐融融，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倒也松快了几分。这欢乐还没维持多久，就被婆子的声音打破：“夫人！夫人！老爷带了个烟花女子回来了！”晋阮心里一紧， 平日里对这个父亲恭敬有余亲厚不足，那是因为她始终分得清，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李晋阮，自然不可能有多少慕孺之情，可两个哥哥与母亲却不同。李忠听到这消息手里顿了顿，却是没说出什么话来，李放却是火爆脾气，怒声道：“我李府如今连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了！”何夫人平静的看着李放：“放儿，你逾矩了。”“母亲！”李放还想再说，何夫人却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兄妹几个对视一眼，默不作声便回了各自的院子。待人都走完，康嬷嬷靠近了何氏：“小姐，原道这姑爷是个好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早在他暗中拦截我与家中信件时便知不是良人，后来高氏的做派，除了他默许，怎会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原以为他至少对高氏有几分真情，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好在这几年家中兄弟渐渐在朝中谋得职位，他才又敬重我几分。走!去看看是怎样如花似玉的女子，才让他竟是等不及了纳回来！”

一行人走了出去，才知道人已带到老夫人处，又半路折返，一路上不乏好事的下人偷偷看着何夫人脸色，小声议论着这烟花女子如何貌美。转过游廊，穿过花架，便到了老夫人住所。只见仆从都在门外候着，伺候在老夫人跟前的几个大丫鬟也不敢作声，全在帘外立着。何夫人走了进来，老夫人端坐在高椅上，看着下端跪着的白衣女子：“你如何攀上了胜儿也不必深纠，只如今到了我李府，便收起你那狐媚的做派，我李府可不是勾栏瓦舍，由不得你在这卖弄，若是被我发现行为不检点，就浸了 猪笼去！”

何夫人听着婆婆这粗鄙之话，略微皱了眉头，顺着话看过去，那女子低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神情，除了一只素钗再没有其他首饰，青丝如瀑，越发显得肤色雪白，脸颊娇嫩，听着老夫人的话，跪着的身子又瑟缩了几下，才惴惴的挤出一声：“是”。也难怪老夫人恶声恶气，她本是农家女，最见不得女子这样，总觉得矫揉造作，只会勾引男人。见老夫人言语松动，李胜便道：“母亲不知，她也是命苦之人，被叔叔卖进了那种腌臜之地，如今是举目无亲，若不是被儿子撞见救了下来，此刻怕是一卷草席裹了，母亲就当可怜一下她吧。”“罢了，既然领进了，不要闹出幺蛾子，也随你去吧。”李胜见事已成，立马颔首道“多谢母亲宽谅。”说完便对那女子说：“这是家中夫人，你称她大夫人，吃穿用度若是有缺，找她便是。你也姓何，算是夫人远亲，只却不太好，今后就叫你惠芯吧。”那女子稍稍抬起头又急忙低下去：“惠芯拜见夫人。”

何夫人轻答后便不再言语，心道怪不得李胜巴着不放，非要带进入家中，原是这样娇柔的女子，见何夫人并未反对，李胜借口还有朝事要处理，带着惠芯就走了出去。见人走远，老夫人转过头来骂道："你不要光顾着着家里那点杂事，也对胜哥上点心，若不是你收不住心，怎会惹出这些事来！”何氏垂下眼眸，跪在座前：“是媳妇不是，多谢老夫人提点。”老夫人见她这般，又不好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