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晋阮 三（1/1）

次日清晨，晋阮便早起去祖母处请安，因是端午，几位兄长今日也不用做功课。兄弟姐妹几人在老君老太君处用早膳，显得这平日里安静的处所极其热闹。待到出发时，二哥李放说什么也要和多日未见的晋阮同坐一辆车，众人拗他不过，于是便让几个孩子共乘两辆车，留乳母在车上看着。李府一行人共五辆车浩浩荡荡的出发，赶往清河去了。

还未到清河桥，便远远听见锣鼓喧天，晋阮不禁好奇的掀起轿帘看，李放见她满眼欣喜，便挤过来一一介绍，这边是杏花街，那边是青山路......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一旁的乳母接过话来：“白天是龙舟会，赛会结束还可以游百病，那时夫人们可能会带小公子小姐们下车去逛逛。”李锦一听，高兴得直拍手：“这下好了！再也不用眼馋哥哥们手里的物什了。”

终于行到清河桥，众人下车到自家搭的棚子里，只见左边挨着王丞相府，右边则是罗尚书家。一行人落座后，朱夫人便说些俏皮话逗老太君开心，兄弟姐妹几个不时应和着，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不一会儿，罗尚书府上的白夫人带着小姐过来同老夫人请安。当看见艳丽的朱夫人时，白夫人脸上闪过疑惑，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何夫人便打起了圆场，介绍道：“这是府里的高夫人，原也是老夫人的内亲，想着就近好照顾，便养在了自家。”罗家四岁的小小姐口快道：“你们家有两个夫人，我家就我娘一个，其余都只能叫姨娘，且不能出府。”高夫人一听，气得咬牙切齿，白夫人尴尬不已，忙斥道：“就你话多，刚学的规矩哪去了？一边同老太君道歉：“家里的孩子规矩学的晚，夫人勿怪。“老太君说着：“无碍，小孩子罢了。”并不计较。行完礼，白夫人便带着小女儿离去，自始至终未再瞧过高夫人一眼。高夫人捏着手里的帕子恨声道：“不过一个尚书府，都说是重规矩的人家，今日瞧着不过如此，狗眼看人低！”见周围人都看了过来，老君老太君便斥道：“闭上你的嘴，还嫌不够丢人？”何夫人冷眼瞧着这场闹剧，未发一言。因着高夫人一闹，大家自觉丢脸，兴奋也散了几分，连带后面的划龙舟都未曾往前去，兴致缺缺。

自回府后几日，也不知外面怎的便传出了李府治家不严的说法，一家竟有两个夫人。一开始李府并未曾在意，觉得过几日也就平息了，哪知后面越传越烈，连带着李府都少有人下帖，府中下人出门都会被指指点点。本朝一向看重秩序，旁人轻易不敢逾矩。因着高夫人身份特殊，李府众人也都习惯了。自进门之后，高姨娘在众人口称高夫人中渐渐忘记自己的身份，也摆起李府的女主人架势来，更有和何夫人分庭抗礼的架势。府中众人一向见风使舵，见高姨娘越发势大，便投机取巧，有时何夫人吩咐的事情也会找理由推脱。何夫人因是远嫁，想着多一事不如多一事，高夫人的说法也不过是自家关起门来自导自演，因而自始至终冷眼旁观，只一心养育着自己的几个孩儿，听见外面的流言，也不免叫她畅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