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晋阮 二（1/1）

不一会有婆子进院，一边走一边用手托着木盒：“阮小姐起了没？先生快到了，夫人吩咐要穿这身衣裳去见客。”房间里又是一阵梳洗整理，出门时已过了半个时辰。半路上遇见李锦，便结伴而行。走到前厅，看见堂上已坐着老太君，下首是个中年男子，母亲和一个身着玫红色衣服的女子坐在一旁。“见过祖母、父亲、母亲、夫人。”“才两天不见，瞧着稳重些了，锦儿你大些，要带着阮儿，切不可过分玩闹失了身份。”瞧着父亲严肃的面庞，两姐妹起身应是，捏起了手心，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这时老太君发了话：“你们也不必过分担忧，两个先生也不是苛刻之人，说起来还与你们母亲有些渊源。”言谈间两个先生已到了府内。走在前面妇人梳着齐头髻，各簪着一对银钗，不苟言笑；后一个妇人梳着偏头髻，侧插着两朵珠花，嘴角含笑。两个看上去面貌衣着不大相似，行走间之只见脚步轻移，却不见耳坠头饰有分毫晃动。刚一露面，李家堂上的几位不禁暗暗称是，不愧在宫中行走多年。

“见过老太君，李将军，何夫人。”上头的老太君赐了座，待女官坐下，向两姐妹介绍：“这是柏女官和罗女官，今后不可淘气，好好学着。”姐妹俩行过礼后，何夫人看向她们：“十来年了，两位还是如初见那般，不见丝毫变化。”“一别经年，何夫人越发出色，比未出嫁时更添风采。”“两位谬赞了，如今已是人老珠黄，哪里还比从前呢。只是今后家中这两个要麻烦二位多费心了。”“柏女官应道：“两位小姐冰雪聪明，自有一番造化。”

几人在堂前寒暄过后，便由嬷嬷带着去到临时划分出来的学堂。进入房中，柏女官和罗女官别坐在两头，李锦和晋阮敬过茶，算是行过拜师礼，从今天起，以后姐妹俩早上跟罗女官学琴棋书画，下午便是柏女官教授规矩和女红。因是上课第一天，两位先生也并未教什么，只是纠正两个的坐态，待两位女官觉得差不多时，太阳已下山。

女官离去，李锦就忍不住哭丧着脸哀嚎：“阮儿你怎么能做得那么好，背不会痛的么？我现在腰酸背疼，看到椅子便想起柏女官那没有表情的脸。”“按着柏女官说的做就好了，其实也不是很难。”“哼！如今你越发和大哥像了，说起话来老气横秋，我走了，不然会忍不住生气！”看着气鼓鼓离去的李锦，晋阮忍不住心里发笑：“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多少岁了，但对于这种规矩，还不是信手拈来，真如小孩一般才是令人诧异。”

日子也如流水般过去，晋阮每日和李锦先去老太君处请安，然后再去学堂待上几个时辰，下了学便各回院子。母亲虽不满高氏已久，碍着祖母与父亲，懒得与她计较，不常出院门，只精心侍弄着花草和看顾自己的孩子。而高氏近来忙着打理家中事物，或去老太君面前打趣伴坐，越发显得神采奕奕，走路都似斗胜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扬，越发看不起家中下人，常常在碰见晋阮时含沙射影，借着调用的名义指使晋阮身边的丫鬟。那虹青早就不满，想去求何夫人做主，晋阮却懒得同高氏计较，她早已弄清家中关系，这高氏如此乖张不知收敛，将来必吃大亏，且避她一避，免得让母亲烦忧。因而在碰到高氏时，随便应付几下便也找了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