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烧炕（1/2）

老父亲咳嗽了好几声，几乎站不稳，“我没钱了，前几天不是都给你了吗？”

儿子显然不信，两只手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你有！你肯定有！你快拿出来给我！”

老父亲被摇得七荤八素，嗓子眼涌上腥甜，咳出了一大口带着血丝的浓痰。

“你这个不孝子！”

向天歌气不过，指着儿子的鼻子大骂，“你老爹都啥样了你还要钱！钱钱钱！你钻钱眼儿里了吧！”

说着还挽挽袖子，伸手就要揪他脖领子，可惜这是幻境，向天歌的手直接从儿子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真他妈的不是人凑的！”

见碰不到他，向天歌又改变了策略，开始围着他骂骂咧咧，也不管他听得着或者听不着。

“哥，”舒昙张口问道，“老大爷的儿子就是现任屋主吗？”

向天歌义愤填膺的点头，一只手指着儿子，“就是这孙贼！”

眼前的画面继续进行，儿子见父亲咳血了赶紧松手，任他倒在地上。

“儿啊，”老父亲胸口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到底出啥事了？”

儿子心虚的眼睛朝四周乱飘，“我、我炒股，都赔了……”

紧接着他又跪在父亲面前拽住他胳膊，“爸，只要你再给我点钱，我绝对能挣回来！我发誓！真的！”

老父亲被气得捂住胸口，恨铁不成道，“你怎么能拿全部的钱去炒股啊！再多的家产也都会被败光的啊！！！”

儿子还在试图劝说父亲，“我赚过！我知道的！只要我再往里面投钱我肯定能赚回来！爸，咱们家以前不是大地主吗！我听说爷爷当年留了很多金条，那个金条在哪！你给我，你全都给我！！”

老父亲见他不知悔改，一时气涌上头，额间青筋暴起，“你！你！”

他抬手就要给儿子一巴掌。

儿子闭上眼没有躲，“只要您把金条给我，今天您打死我都行！”

脸上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火辣疼痛，睁开眼，他看到父亲的巴掌停在半空中。

只见老父亲此时口歪眼斜，嘴里流出涎水，整个人开始往后仰，直至后脑勺摔在地上晕死过去。

“爸！爸！”

见他没反应，儿子顿时慌了神，蹬着腿退了几步，过了一会又慢慢爬上前伸出一只手探了探鼻息。

看样子还有气。

儿子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没一会的功夫就扯着一个大夫回来了。

“我是兽医！治不了人的啊！”大夫一脸为难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儿子还算有点良心，对着大夫苦苦哀求，“求求你给我爸瞧瞧吧！我没钱，请不来正儿八经的大夫，您就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行不？我求你了！”

大夫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蹲下身掀开老人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搏。

“咋样啊大夫？”

大夫紧紧抿着嘴唇，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以我多年的经验，应该是脑血栓了。”

“那咋办呐？”儿子急得手足无措。

“有绣花针吗？”

“有有有！”儿子连声应道，赶紧找来绣花针。

大夫连消毒的步骤都没有，照着中指就给了一针，随后手脚麻利的挤出一滴黑血。

也不知道是这兽医真有两下子，还是老人命不该绝，只见他悠悠转醒，睁开双眼。

“爸！爸！”儿子赶忙上前，叫声殷切。

老父亲依旧嘴歪眼斜，除了两条胳膊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你、你、”

儿子啊呀一声，转头看向兽医，“我爸咋这样了！”

“脑血栓就是这样，我劝你赶紧带你爸上医院吧，今儿这上门的诊金我就不收了，全当我积德了！”

兽医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匆匆，生怕再被拉住。

接下来的画面速度很快，但能清楚的看到儿子把老父亲安置到火炕上，每天都悉心照顾，同时也每日一问“金条在哪”。

这种日子过了五年，儿子的耐心也只存在了一个多月，随后便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开始打骂，说自己娶不上媳妇都怪他爸爸不把金条给他。

就连吃喝拉撒也都不给老父亲伺候了，他往炕头放了一大桶水，里边插根长长的软管一直放到父亲嘴边，吃饭就一天俩窝头。

冬天和夏天是老父亲最难熬的季节。

冬天的时候无论是窝头还是水都被冻得邦邦硬，又渴又饿。

夏天的时候窝头会馊不说，蚊子还会在水桶里产卵，通常嘬一口连蛆带水的全都得进肚子里。

由于动弹不得，拉屎撒尿是在床上，需要靠旁人清理，可他儿子不给他弄，这就导致他整个人长时间的在屎尿里泡着。

夏天发酵，冬天结冰。

只有当他儿子受不了那个味了才会清理，但是清理起来也受罪，他儿子直接将他拉到石榴树底下用水管子冲。

一年四季，水管子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