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祝福（1/2）

秦染迷迷糊糊地醒来，头顶的血流到眼角，让睁眼这个动作十分不顺畅。

后脑疼得厉害，浑身上下快要散架一般。

“醒了？”绑匪戴着猪头面具，还用了变声器，声音听上去又尖又细。

秦染没有答话，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打量四周。死一般的安静，她根本无从判断出什么——或许是在和废弃车库类似的地方。

“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为什么？秦染苦笑，她惹到的人太多了，从许志腾赵泽一行算起，再到某些无名小卒，实在数不过来。

“不知悔改的疯子！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多少人？！”

听到这句话，秦染差不多放下心——这种幼稚的失控台词，不像是许志腾派的人能讲出的。不过，到底会是谁呢？

七年前的事情之后，她对声音的敏感度和记忆力一向很高。

秦染脸上的口红被强行抹去了，嘴唇火辣辣地疼，丰满的唇瓣微张，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苏佳怡。”

戴猪头面具的人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疯子！疯子！！”

“究竟谁更像是不讲逻辑的疯子呢？”秦染低笑。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秦染脸上。别过头的时候，秦染看见那双手手指上残留的红色指甲油。

“苏小姐，看来精神病院的治疗不太合格啊，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啪——”再一巴掌下去，秦染嘴角有了血迹。

一开始就被猜中，苏佳怡也不再伪装，摘掉猪头面具，揪住秦染的衣领口，恶狠狠地凑近，“疯子，你还记得我啊？那你还记得你都做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

苏佳怡眼窝呈现病态的黑紫色，全然没有之前作为苏家大小姐的优雅美丽，头发发黄且干枯，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十岁。

“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的这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吗？那些女人，她们扒了我的衣服，逼我在桌子上跳舞……哈哈哈，是你让她们这样做的吧？秦染，你怎么这么恶毒？！我知道你喜欢许嘉言，可我也喜欢他，你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争不过我对吧？臭婊子！……”

苏佳怡似乎真的精神出现问题，一巴掌接一巴掌，狠命地扇着秦染的脸，直到秦染的右脸明显肿了才停手。

她后退几步，恶狠狠地盯着秦染，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惜，你再怎么高傲再怎么装模作样，都只能到此为止了！好好和这个世界道个别吧，哈哈哈哈……”

“苏小姐，你恐怕搞错了，”秦染皱着眉吐出一口血水，慢悠悠地道，“第一，我不喜欢许嘉言；第二，我还没那么大本事，让精神病院的病人都听我的话，否则还要医生干什么？第三，‘恶毒’？我想，我和苏小姐半斤八两吧。”

秦染调查过，那家精神病院以管理严格著称，怎么会给苏佳怡逃出来的机会？她迅速思考，却想不出哪里出了差错。

“好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嘴硬！”苏佳怡一脚踹在秦染小腹上，把人连带椅子踢翻在地，“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要跪在地上哭着求我……求我放过你，还有你的‘好朋友’。钱初薇，啧啧啧，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可惜……”

好朋友。

女孩咧开嘴灿烂的笑容浮现。

“你敢？！”秦染脸上少见地露出慌张，几乎是下意识地抬高声音。

果然，她不该和钱初薇有纠缠，这样只会害了那个满心为她好的傻姑娘。

钱初薇和秦染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秦染被宋素华接走之前，她们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永远同时出现，永远无话不谈。

那时候，秦染看似乖巧安静，实际从骨子里透着高傲，从来不知隐藏锋芒。钱初薇看似大大咧咧，却是个胆小细心的孩子，能一眼看穿秦染外表下隐藏的张扬恣意。

秦染人来疯地赤着脚漫山遍野乱跑时，钱初薇总会“咯咯”地笑着跟在她身后追。

“阿染，你是会发光的人，你不属于这里。”

“你要去更远的地方，让所有人都仰望你。”

“不，我不行，你和我不一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钱初薇就已经把自己对美好生活的所有希冀都寄托在秦染身上。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或是享受什么，但秦染不同，秦染可以带着她的祝愿，到更高的山峰，过得幸福无比——这样，她就也会感到幸福了。

如果，如果秦染没有被领养，她们一直一直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秦染和钱初薇，只是两个普普通通、年轻开朗的女人，在成熟与幼稚交界的年纪，一起面对世界上的红红绿绿、色彩纷然。

吉普车驶入夜色。

“我看过你的直播，很不错。”

“……谢谢？”钱初薇只觉得诡异，她居然在和伤害自己挚友的人交谈，“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绑架她，”

“绑架？不不不，我只是个司机，”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道，他说话时缓慢而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