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既定（1/2）

苏玖厉雷风行，一边承诺对流苏做出补偿，让她继续留在苏家，一边催促奴才们赶紧收拾周氏自娘家带来的物件嫁妆，还给周家，赢得阵阵好评。

经此一遭，苏家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有了明显改善，门口应该不会再出现扔臭鸡蛋的事情了。

而周沧海白折腾一趟。

明明当官，召集衙役，邀请百姓观看，是为了让苏家出丑，栽赃苏家，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家出丑，“家风不严”等说辞流传开来，后续影响初见端倪。

周氏暂且无法说话，需一个时辰后方自行解开，经过苏玖身边，眼刀子狠狠刮过他，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等着”。

苏玖嗤笑，周氏既然知道些不该知晓的事，她又怎能放她安然离开？

周氏看她笑，浑身发毛，僵硬地移开视线，瞪了眼流苏。

事情既定，她也明白了。

流苏的突然失踪，身上的伤痕，对苏玖的顺从，一切的一切指向苏玖才是真凶。

他害她至此，此仇必报！

随着周家兄妹和衙役们撤退，看热闹的渐渐散去，空中阴云密布，雷声滚滚，细细密密雨丝飘落，如同门前来来往往的红尘看客，凉的透骨。

苏玖站在雨中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头顶遮了一片白，雨丝与寒凉一并褪去。

她回神，侧仰头看向来人。

原是洛奕珩从汇香酒楼出来，用外袍替她遮风挡雨。

“起风了，回去吧。”他语调极尽轻柔，桃花眸泛着脉脉深情，多看一眼，都能就此沦陷。

苏玖没拒绝，一人扯着外袍一边，往府里跑。

发觉她脸色难看得厉害，跑几步喘息急促，嘴角隐约有血迹，他内心一阵抽痛，当即停下脚步。

苏玖多跑出两步，发现拽不动，也停下来，转身看他。

“怎么了？”

洛奕珩想发脾气，问问她为何不爱惜身体，为何一定要亲自涉险，为何不找他求援，为何什么事都埋在心里……

可问了又如何？

她是什么性子，十几年前他就知道。

这么多年，无论经历多少事，唯独“心硬、不服软，不麻烦别人”始终没变。

若非苏家六公子重伤的消息传开，若非他在乎她胜过任何人，派人调查她的行踪，他至今仍不会知晓，苏玖为了查苏无寐的踪迹，遭自家人背刺，身中无解剧毒，寿命有限。

就如同眼下，她分明累的冷汗涔涔，走不动路，也不会求助他。

说到底，他耽误了三年时间，没能真正走入她内心，只是在身体上烙下属于他的记号。

而他们默契地记得三年约定。

折枝已经为他们取来伞，见气氛怪异，左右为难。

洛奕珩一把抓过苏玖手腕，往身边带了带，故意恶狠狠道：“我找你不是来当摆设的。府门前不是挺能说吗，这会儿倒成了哑巴。”

苏玖歪头，不明白他为何骂她，莫名其妙。

洛奕珩看出她头脑迟钝，气的切齿，磨了磨牙，但不怪她，她本就于情爱之事上浑浑噩噩，除了区分喜欢与不喜欢，对某些细节不敏感。

没关系，来日方长，他以后慢慢教她。

“过来！”

他背对她，俯下身，“我背你回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能遮盖一切声音，可苏玖却听的清楚，听的心酸。

以前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忘记是谁，在哪了。

“快点！”他加重语气命令道。

“凶什么凶！”

地面水花溅起，染湿了他洁白袍裾，苏玖扫了眼，嘴上不满，动作实际，伸手麻利地爬上他宽厚的背。

一股暖意自胸膛漫开，混杂淡淡的冷香，令她格外舒服。

洛奕珩则看到她左手紧紧攥着的紫檀佛串，眸色渐暗。

那是三年前分别时，他送给她的。

一串佛珠，承载他八年佛前祈福。

上次来没见她佩戴，还以为她已经扔了，原来……

思及此，他唇畔漾起宠溺笑意，背着她朝惜时楼赶去。

——

皇宫。

雨湿重瓦，水花如沸。

乾宁宫东阁，靠近湖边的窗畔位置，一坐一站两道人影十分醒目。

站着的人絮絮叨叨说完，坐着那位爽朗笑道：“苏慕是怎样的人，朕不太清楚，但这个苏玖，委实是聪慧机敏。”

说话人正是西铎皇帝洛雄，豪情壮志刻进骨子里，也刻在名字上。

大太监四海躬身，“陛下，奴才愚笨。”

皇帝边落子，边耐心解释：“苏玖早先不管事是不想抢了他父亲和两位哥哥的风头，给苏家留底。现在被迫接手，手段强硬，一招制敌。直接拿周氏开刀，是震慑府内；当众拆穿，不给周家留余地，是震慑府外。